“叶员外家可有妙龄女子?”
镜鬼应是刚死不久,看模样年岁尚小,应该是好找的。
缙和迟疑片刻,才答道
“大户人家一向是高宅深院,戒律森严,尊朱子儒学,成年女子就算长年足不出户也不足为奇。半年前,叶府确实出了一个命案,应该是他的独女投湖自尽,却并无纠纷,其中个细原委,恐怕还要请示伊大人调遣卷宗。”
“姑娘问这个作甚,难道你怀疑那镜鬼是那位投湖自尽的独女?”阿彪听了这话,便好奇心作祟,开口问道
“嗯,也有这个可能,叶这个姓氏皇城并不常见。那鬼身量清瘦高挑,举手投足间也不像是粗使丫鬟的样子,更何况这铜镜虽素净,但材质名贵,也应该不是寻常女子之物。倒更像世家小姐所有。”
“可你不是说那鬼乃是冤死,叶府一案,那时他们家人就定棺盖论是自杀,府衙内只出了一名官差,录了个笔录也就没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转眼间,便到了叶府。
在大金,员外郎,说到底也不过是那些乡绅富豪捐得闲散官职,挂了好听的名头,并无实权。那叶明原是荆州富甲一方的商贾,因得机缘巧合,就辗转来到皇城,捐得挂名员外,就此定居。也算是祖上积德,在这代混得风生水起。
一行人来到叶府门口,只见府外坐落着两只一人高的石狮,表情栩栩如生,气派非凡。门童见缙和等人穿着官府打扮,又各自佩剑,便猫了腰来问道
“请问,各位爷这是?”
缙和办起正事向来不绕弯子,板着张脸的模样,倒把那门童吓得够呛,又见他拿出随身的文书信印道
“我们是官府的人,要查案,请问你们老爷在么?”
那小厮一听,便恭敬道“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小的通报一声便回。”
说罢便转身小跑进了门邸。只半盏茶的功夫叶府管家便匆忙赶来,寒暄几句,领着众人进了叶府。又听他说
“缙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
那叶府管家穿着一身藏蓝色浮光锦锻,五官周正,两鬓斑白,腕上缠着串蜜蜡佛珠,通身上下尽显富贵,进退有度,倒是像一个儒商。
“叶总管不必客气,在下也是为了要事前来,叨唠了。”
管事领着众人,先是穿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
季儿最是好奇,便四处张望,只见廊檐两侧桃红柳绿,山石流水间,曲径通幽处,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又有浮岚暖翠,花红柳影般的妙曼景色,硬是生出了几番诗情画意。
走了没一会儿,众人就被引进主殿,叶管家吩咐下人上了几杯温茶瓜果,就恭敬地退下。
檐上精妙绝伦的壁画,殿内妙曼缭绕的异域名香,手里捧着的冠绝天下的景德瓷杯,一毫一厘处无不显示着堆金砌玉的气势。
须臾间,果真来了位年过半百鹤发妇人,步履蹒跚地在婢子老嬷的搀扶下来到了主殿,想来应该是叶府的主母秦氏。
那秦氏的母家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与叶员外二人年到中年才得这个掌上明珠,自然是千恩万宠,虽是年纪轻轻就寻了短见,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之下人也老态了许多。
那秦氏朝缙和颔首致意,落了坐,便寒暄道
“几位官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夫人有礼了,在下是顺天府捕役总头,缙和,这两位是虎子阿彪,也是官府的捕快。”
缙和说罢便转向夏染和季儿道
“这两位是案子的知情人。奚姑娘和她的妹妹季儿。”
众人纷纷以礼拜见了秦老夫人,老夫人一一点头致意便让大家伙不必见外,安心坐下,只疑惑不解道
“案子?是什么案子跟叶府有关?”
“回老夫人的话,是这样的,不知叶员外是否在府里,在下有事请教。”
秦氏笑着喝了口温茶道“老爷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回不了,如果真有急事缙大人跟民妇说也是一样的。”
按理说,叶明虽为一家之主,但此事牵扯后宅,问秦氏也并无不妥,只是眼下竟不知如何开口,把握分寸。
夏染踌躇犹豫片刻,就从红绸中取出那面素镜,将此递送给秦氏身边的老嬷嬷,问道
“夫人可认得这个?”
秦氏接过这镜,先是不动声色地以手抚了抚镜面。眼神却不住得闪躲众人的目光,想要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只随意翻开了几眼,便将镜子放至桌上,压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