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姜蔓甩开他的手出了教室，他像被人当头一棒打下来，头脑发懵，她知道，他都知道了，自己那么卑贱又变态的爱意，终究被发现了。

姜蔓背着书包往学校外走，她不想回头看也不敢回头，很多年，自己每次生气黎耀就跟在自己后面，可她害怕黎耀跟着，又怕黎耀不跟着。

黎耀不清醒，她不能不清醒，有血缘关系的人在一起，那是要被全世界唾弃的，一段畸形的恋情。

“蔓蔓，耀耀呢”姜蔓母亲看着姜蔓的身后问道。

姜蔓放下书包，换鞋的动作一顿“黎耀回他家了吧，我怎么知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我今天晚上不是和你说了，你姑姑不在，这个星期耀耀住咱们家吗？”姜母在围裙上蹭了蹭手，然后在冰箱边拿菜边说“快给耀耀打电话，让他过来，我饭马上好了。”

“我没他手机号”姜蔓换了拖鞋，拿着书包怏怏的回了房间，身后不停传来姜母的唠叨声。

她用力甩上门坐在窗边的书桌，面前摊开练习册，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看不进去，此时此刻，她心中又有些后悔，刚才的话会不会说的太重伤了他。

夏天的天气就像女人的脸瞬息万变，刚才阳光明媚，现在有阴沉沉的。地面被雨点打湿，声音渐渐变大，停的姜蔓加烦躁，干脆合上书，然后扑倒在床上睡觉。

黎耀在教室站了很久，知道双腿发麻，他才缓缓蹲下身把自己弄掉的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把桌子摆整齐。

姜蔓爱干净，如果他不给把书放好，下周来姜蔓要生气了。

教室又恢复了原样，就像姜蔓不曾闹过，就像她没有对自己说过这种伤人的话，黎耀蹲在教室，眼泪不要钱的往下点。

黎耀抹了把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妈的，他都被姜蔓欺负成什么样。

裤兜的手机不听的振动，他接起手机“喂。舅妈”“嗯，我今天不去了”“我有地方吃饭，约了朋友。”“嗯。好拜拜。”

挂了电话，黎耀站起身拍了拍书包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呵，他不敢去了，他再也不敢去见姜蔓了，她刚才那眼神，自己真是怕极了。

“航子，出来。”黎耀挂了电话往外走，又折回来把姜蔓桌子边上的脚印擦了擦才往外走。

“我说黎哥，这么这么大的雨，叫我出来什么事儿啊”陈航甩着伞进了网吧门，朝一身湿答答的坐在椅子上的黎耀问。

黎耀低着头不说话，头发上往下嘀嗒着水珠，“航子，我完了。”

黎耀抬起头，眼眶周围红了一圈，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加上空调的作用，大夏天的，他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他拿过桌子上的烟和打火机，颤抖着点着，“蔓蔓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陈航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地上，幸而扶住了旁边的桌子。穿着拖鞋一下磕在桌角，抱着脚坐在沙发上哀嚎。

好一晌，他渐渐缓过了劲儿，“我说黎哥，你怎么回事儿啊，喜欢蔓姐就够大逆不道了。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被知道的。”

陈航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他实在是好奇。

黎耀吸了口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但是她今天下午给我说明了。”

“说什么？”

黎耀苦笑一声，“她说。她不想做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