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予安知道王暄是十分克己守礼之人,但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同她妹妹谈情说爱已然是消耗了她所有的信任了。
为了庆祝她取得二甲第七名的成绩,府中特地准备了一桌酒席,难得定国公夫妇和大房二房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三房的人随着宋予安的三叔外放,并不在府中。
“予安,二甲第七,实在是让祖父今日大有脸面,哈哈哈。”
定国公一日一天在外碰到人便有人向他道喜,实在是大大长脸,上一次让他如此长脸还是宋景同得状元的时候。他们是公侯之家,并不指望子孙在科举中取得多高的名次,如果子孙刻苦读书当然是最好。
“祖父您过奖了,我比起爹还远远不如呢。”
“你和他比什么,你才十四岁,祖父已经很满意了。”
定国公一向是觉得宋景同过于聪慧,心思深重,需要压一压,虽然对他十分满意,却一直吝啬于夸奖他。
宋景同在一旁听到他爹的话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此时是万万不能在他爹面前找不痛快的。
大房虽是经常挤兑二房,但是这也是对他们与有荣焉的事情,因此大房的人也都真情实感地恭喜宋予安。
明明是开心的事情,但是因为白日的那个小插曲,宋予安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宋景同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回院子的路上便问他:“予安,为何你今日总觉得心不在焉?”
“爹,只是白日发生了一件事让予安困扰。”
宋予安瞥了一眼宋幼安,她立刻就慌张了起来。
回到院中,宋幼安急得手中帕子都拧出了花,仍是不知道该如何坦白。
“爹、”
“爹、娘。”宋幼安一听宋予安出声了,急忙出声。
“怎么了?你们一个一个说。”乔氏拉着甜妹坐下。
“爹、娘,女儿有一事要和爹娘说。”
“什么事快说吧。”
“爹、娘、哥哥,沛沛同丞相府上的玉成哥哥两情相悦”
“什么?!”宋景同惊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沛沛,你这是在说什么?”乔氏拉着宋幼安的手一脸关切,宋幼安顺势将头埋进乔氏怀中。
“好啊这个小子,亏他和你哥哥平日称兄道弟,竟敢拐骗你同他谈情说爱。”
“不是的爹爹,我们是两情相悦。”
“什么两情相悦,你才多大,懂什么是两情相悦?!”
宋幼安被吓得一哆嗦。
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怒火能比得过一个老父亲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外面的小子骗走了。
“诶呀,孩子大了春心萌动是很正常的。”
乔氏前两日才想着要将宋予安和王暄凑在一起,如今他竟是和小女儿产生了姻缘,她当然是满意的,反正都是自己的女婿。
“她去年才刚及笄。”
“再过半年都十五岁了,也该相看人家了。”
“什么十五,沛沛我起码得留到十八岁再出门。”宋景同简直气得若是有胡子便能当场吹起来。
“先订下婚事,到了年纪再出门。诶,我本来想给沛沛找个品行好的嫡幼子,日后不必继承家业,如今换了这玉成”
琅琊王氏、丞相府这一辈最出色的小辈,日后必然是要顶立门楣的,乔氏立刻就开始为宋幼安将来这当家主母的路担忧了起来。
“不行,从明日起娘就给你找有经验的嬷嬷来亲自教导你。”
宋景同看乔氏不仅不和他同一阵线还对此事乐见其成,气得扔下一句“添乱你”便甩手离去。
“别管你爹,娘找个时间同王夫人将婚事定下,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家待着。”
乔氏怜爱地摸了摸宋幼安的脸蛋,她娇羞地点了点头靠在乔氏怀里。
“娘,不行,不能那么轻易地就让王暄娶到沛沛。他身为我的挚友,追求我的妹妹竟不事先同我通气,还一直隐瞒。”宋予安可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即便将来两人要修成正果,她也不会让王暄如此轻易便娶到。
“有点道理,行,那王家上门的话娘先装装样子,若是他们不主动上门,那这件事便作罢。”乔氏很轻易地就被说动了。
“娘~”
“你啊,就交给娘吧。”
宋予安带着宋幼安回院子的时候,宋幼安一直赌气噘着嘴不肯同她说话。
“就算爹娘同意了,我若是不同意,王暄也娶不到你,你确定还要同我赌气?”
宋幼安一听这话立刻扬起笑脸,“哥哥,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放榜之后,王暄正式到翰林院任职修撰一职,宋予安通过考试被授予庶吉士,进入翰林院学习。庶吉士在翰林院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将被派往各个职位上任职,正式成为官员。
因为此事太子还被其他皇子的党羽好生挖苦了一番,他们在大殿上质疑是否将太子的两位伴读一个封为状元一个授予庶吉士,未免不够避嫌,惠帝在龙椅上观戏并不搭话。
太子倒是并未慌张,只说了一句话。
“孤既不阅卷也不排名更不授官,孤有何需要避嫌?”
就这一句话将他们堵得严严实实,确实,试卷是各位阅卷官员批阅,名次和官职都是皇帝亲自授予,两人同时被授予要职也赖不到太子头上。
惠帝也乐得看他们吃瘪,看他们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随即吩咐大监拟旨。
最终,宋予安同其他九名被选中的人一起被授予庶吉士,准许进入翰林院学习。她在翰林院虽是学习,但是也是和王暄等人共事,倒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