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马车平稳地前进,宋予安骑马没过多久便觉得自己双颊发热,额头冒出汗珠。
“殿下,我累了,你让我回马车里待着吧。”
“你将来可是要承袭定国公府的人,怎能如此娇气?”
从前齐钰觉着宋予安年龄尚小娇气一些无妨,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生得越来越娇艳不说,行事还像小时候这般不愿下水,不想风吹日晒。
“我哪里娇气?”
宋予安简直冤枉死了,她哪里娇气了,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只不过是觉得骑马也很无聊,不如去马车里坐着,还能看看书睡睡觉。
“你这细皮嫩肉的还不娇气?”齐钰想着宋予安连手都是软绵绵滑溜溜的,除了习武留下的薄茧,可以称得上是柔弱无骨。
“这都是天生的,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泥地里滚两圈叫自己变得粗糙些吧。”
宋予安也希望自己能更像男子一些,这样她便不用装男子这般辛苦了。她如今身子已经发育,每日都需要缠胸垫肩才能出门,若是真能长得粗壮些,她也能省去不少事。
“若是去泥里滚两圈便能变得粗糙,孤亲自领你去。”
“”
宋予安赌气不说话,趴在马背上发呆。
这时候几个人骑着马从宋予安身边疾驰而过,扑起一阵尘土,扬了宋予安一脸。
“呸呸呸~”尘土中宋予安看到五皇子和他的侍从挑衅的笑容。
“殿下,您看看他们。”宋予安吃了一嘴巴的灰尘,吐了好半天。
“要不孤追上去凑他们一顿?”
“”
“好了,快回马车上收拾一下。”
宋予安本就脸上沁着汗珠,刚刚被扑了一脸灰尘,此刻脸上灰一块白一块的,好不狼狈。
终于得到太子的首肯,宋予安立刻就钻进了太子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马车里摆着冰块,整个空间都透着凉气,她拧了块帕子擦干净脸上的灰尘。
思考了片刻,宋予安将马车的帘子边边角角都拉严实才解了外衫,将身上的汗珠也尽数擦去,她爽快地叹了一声便躺下了,想着趁这个机会在马车里赖一会儿再出去。
齐钰骑马走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宋予安回来。
“她人呢?”
身边的侍卫立刻回禀,“宋大人还在马车里。”
“她回去有多久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
齐钰本是叫她去擦个脸,没想到她这一去就不回了,他干脆去马车上看看她去做什么了。
一掀开门帘,齐钰便看到宋予安躺在马车里睡得正香,身上盖着自己的外袍蜷缩在榻上。
齐钰此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他悄声钻进马车坐在宋予安旁边。
“睡得像头小猪。”
临近晌午,日头开始大了起来,齐钰也就干脆在马车里歇一会儿。
宋予安睡着睡着便开始嫌热,将身上披的外袍蹬到了一边。脚丫子也不安分地跷到了齐钰腿上。
齐钰无奈地将她脚放回榻上,没安慰片刻便又放了回来,这次还将脚上的袜子给踢开了去。
齐钰看着腿上白嫩的脚丫子,脚指头还不自觉地动了动,只能随她去,难不成他还要和一头熟睡的小猪计较么。
他随手拿出一本书翻看了起来,宋予安睡着睡着觉着脚冷便下意识将脚往热源处寻,而齐钰便是书看着看着腿上的脚丫子便开始往他腹部贴。
齐钰拎开她的脚,发现脚丫子冰凉,纠结了片刻还是用手焐住了。而宋予安感觉到脚上的热度之后便老实了下来。
疾驰的骏马,身后穷追不舍的骑兵,密密麻麻的火把,还有耳边那句“怕不怕死?”,宋予安仿佛回到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就连宋谨知最后胸前狰狞的伤口都历历在目,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晚的场景了。
“宋谨知!宋谨知!你等等我,我一定会救你!”
齐钰看着宋予安突然开始惊惧地说着听不懂的话,怕是噩梦魇着了,“予安、予安,你怎么了?醒醒。”
陡然地坠落,强烈的失重感让宋予安下意识睁开眼,入目便是齐钰关切的眼神。
“殿下,怎么是你?”
“你怎么了?魇着了?”
“是,方才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满头的汗。”
齐钰看着宋予安满脸都是汗珠,伸手帮她擦了擦了。
宋予安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正握在太子手中,而他此刻伸出了手帮她擦汗。
“殿下!您的手刚刚才摸了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