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山洞中,燃烧着火堆,源源不断地传出热度,齐钰躺在山洞中仅有的干草堆上,怀中搂着宋予安,两个的外袍盖在身上勉强能保温。
宋予安感觉到齐钰搂着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但是他的身体却滚烫,高热仍是未退,这冷的感觉应该是他烧糊涂了。
感觉到齐钰不再发抖,温度也稍稍降了些,宋予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是没有方才那般热了。
“殿下,您好些了吗?”
“嗯。”看来神志也恢复了一些,都能答话了。
“殿下,要不我去给您弄些水喝吧,您嘴巴都有些干裂了。”
“先不用了,快休息吧,明日我们还得应付草原人。”
齐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两个人抱在一起总归是暖和的。宋予安趴在齐钰胸口,抬头看他,秀挺的鼻梁,利落的侧脸,每一处都是迷人的,难怪京中的贵女宁愿等着不谈婚事也要等到太子选妃,如果她是真的宋予安,她也会为太子沉迷,心甘情愿为他生育子嗣。
可惜,她不是,她有她重活一世的使命。
“你身上好香。”齐钰抬手将她的头压下靠在他胸膛上,顺便在她肩颈处深深嗅了一口。
“啊?是、是吗?我有带香囊的习惯。”
宋予安姐妹俩天生带有体香,她为了不引人怀疑平日里时刻都佩戴香囊,一来为了遮盖体香,二来若是有人问起也好有个理由搪塞。
“不是那个味道。”
齐钰对宋予安的香囊气味十分熟悉,此时鼻尖萦绕的味道明显不同。
“您可能是发热了所以鼻子有些不畅,闻错了。”
今日在打斗中宋予安的香囊早就不知掉在了何处,身上的香味也散了,此时闻着的便是天生的体香了。
宋予安听到背后均匀的呼吸声知道齐钰应该是睡着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是睡着了,若是再追问她可不知道该如何隐瞒。
火堆经过半夜的燃烧只剩微弱的火光,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互相取暖。
“殿下!殿下!宋大人!”
越来越近的呼唤声惊醒了齐钰,他自黑暗中睁开眼,精心听了片刻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予安,予安,醒醒,有人来了。”
“嗯?殿下,什么人来了?”
“暂时还不确定是敌是友,我们先起来。”齐钰担心是敌人假装救兵引他们现身,因此不敢掉以轻心。
“哦。”
宋予安借着火堆最后一丝亮光将衣裳穿好,随着齐钰一同出了山洞,在一处灌木丛中躲着。
“殿下!予安!你们在吗?”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小将军领着一队士兵从远处走了过来。
“靖安哥哥!”
宋予安一看那道身形竟是从军了的李晋,立刻便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予安!”
“太子,臣救驾来迟,请太子恕罪。”
“靖安你来得正及时,我们现在速回营帐。”
“靖安哥哥你怎么会在围场?”
“草原来访,围场防卫加强,便从军中又抽调了一些队伍,我恰好就在其中,听维远说殿下和你失踪,我就立刻带人来寻了。”
前几日李晋一直没有机会和他们见上面,下午听孟维远说要秘密寻找,他就立刻来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多亏了疾风夜里自己跑回了营帐一路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这才找到了殿下。”
齐钰和宋予安对视一眼,早知道就叫疾风带着他们回营帐了,何必在这山洞耽误许久。但是方才齐钰发高热,也没办法骑马,还是得等人来救援。
“靖安哥哥,太子未回之事是否引起风波?”
“多亏了玉成和维远,草原人见太子未出现便揪着不放,是玉成出面称殿下午后便身体不适提前回了营帐休息,还提前找了太医作证,这才将此事压下。”
知道此事压住了,齐钰和宋予安都送了一口气,他们骑马下山,趁着天刚蒙蒙亮悄悄地回了营帐。
太医早已守在帐中,见太子回来便立刻帮他重新处理伤口上药。
“太医,殿下这伤没事吧。”
“伤口虽深,幸而未淬毒也未伤到骨头,只是殿下失血过多,需要好生休养。”
“殿下夜里还发热了。”
“无碍,喝几副药便好,多亏宋大人这伤口包扎得不错,殿下只需注意不要将伤口裂开即可。”
“有劳太医了。”
“只是这砍伤殿下的武器十分锋利,老臣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锐利的兵器,即便是军中的刀剑也做不到这般。”
太医此话一出,齐钰和宋予安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二人交换了目光,确定了这场暗杀的凶手。
送走了太医之后,他们趁着还有时间小憩了一会儿,为了瞒过草原人和惠帝,明日齐钰还得假装无事地继续参加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