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阿嫤,我可以不问为何突然就嫁人,又为何嫁给了谢桥。”
“你做事向来有主见。你做什么,自然有你的理由,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问。但阿嫤,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既然拿我当朋友,若是有人让你委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情绪忽然有些激动。是因为想到了南嫤在郊外草地里讨好谢桥的一幕——南嫤踮起脚尖主动亲吻谢桥的那一幕。
那一幕,狠狠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顾昀深吸口气,很快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
又深深吸口气,忙道,“阿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激动,我只是……我只是有点难过,难过那个潇洒肆意的阿嫤在别人面前委屈求全的样子。”
“我们的阿嫤,过去分明不是这样的……”
“顾昀!”南嫤皱眉,轻轻打断他,语气是有些疲倦,“那天我就同你说过了,我喜欢谢桥,所以才会嫁给他。”
“是吗?”顾昀笑了笑,这回却是冷冷的笑,“好!既然你不告诉我,我便自己去查!”
话说完,便有些气冲冲的走了。
走了几步,他就后悔了。
停下脚步。
他不该同她这些话,更不该质问她……可是他忍不住。
他好容易打听到她到帝都来了,可他却是来晚了。
不是说她只是带祖父回帝都养伤么?怎么再见到她,她已经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袖中的手微紧,眸光暗得更加厉害,到底还是没有回头,最后抬着脚步离开了……
。。。
谢桥回到家,已经深夜了。
在郊外时,他同南嫤说他回大理寺审一下王氏,就会很快回家。
可他这会儿回来,南嫤已经睡了一觉了。
他今日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醉醺醺的,醉得不省人事。
被谢三和谢大两个人抬着,才将他抬到了床上。
“相公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南嫤披着睡袍,皱眉问道。
谢三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才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个儿一回到大理寺,他就拉着张喜财去喝酒,喝到大半夜,张喜财都喝吐了好几回,他才醉倒了,我们这才能带他回家。”
“张喜财?”
“哦,禀少夫人,张喜财就是咱爷的一个得力下属,办案能力不错的,很得咱爷的重视,很多案子都……”带他办!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谢三等人很快退下,红叶也自行退下。
床上的人,却是一醉不醒。
说好的今晚回来吃她做的荷叶糕呢,怎么喝得这么醉?
南嫤心里没由来的有几分烦躁,目光不自觉朝摆着荷叶糕的桌案看去——上面仍摆着一盘不曾动过的荷叶糕。
回过头来。
“怎么喝这么多酒,不是同你说过,酒喝多伤身,要尽量少喝么?”一边皱眉小声骂着,一边为他轻轻褪去鞋袜。
他睡着了,睡得很沉,却皱着眉,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他盖好被子,上了床,躺在他身旁,抱着他轻轻抚顺他紧皱的眉头。
许是感受到有人抱他。
他神色终于渐渐放松,变得平静了一些。
但平静才一会儿,他好像又做了梦,忽然抓住她的手抱在怀中不放开,口中喊着,“媳妇儿,媳妇儿……”
南嫤微微一怔。
眸中闪着几分复杂。
任由他抱着她的手,轻轻叹口气,最后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谢桥终于彻底平静下来,南嫤如往常一样,靠在他怀中,也沉沉睡去。
南嫤没有看到——在她沉睡之后,沉醉的人忽然睁开眼,借着昏暗的烛火,他垂眸静静瞧着怀中熟睡的人,眼中茫然一片,眼尾染着几分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