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瞬间裂开来……
。。。
天很快就黑,夜幕降临,帝都城才刚亮起来。
等黑夜将天地全部笼罩,帝都便是黑夜里一颗耀眼的夜明珠,灼灼生辉,帝都人热闹的生活不曾停歇,又或者说,才刚刚开始。
夜里,也有悲欢离合。
不同于白天的是,夜里的悲欢离合,好像来得更猛烈、更彻底、也更加猝不及防。
行至拐角处,顾昀终于忍不住,拽住南嫤的衣袖,迫使她停在墙角。
“你小时候根本不认识谢桥吧?”男子不平稳的声音传来,因此时还不见月,只有街边楼沿的灯笼散着微黄的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脸更显黝黑。
“你来帝都,也根本不是为了他,我说的对吗?”南嫤还来不及反应,他又激动道,“你根本不爱他,你在骗他,也在骗你自己,阿嫤,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嫤平静打断他,她向来沉稳,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顾昀这几句话,于她而言,无关痛痒。
她淡然的迎上他的目光,眼中一片坦然。
顾昀轻笑一声,放开她的衣袖,学着她的语气,也淡淡然道,“那个人应该是你在药王谷时认识的吧,我记得之前听你说起过他,是你的师兄……”
“顾昀!”她再次打断他,这一次带了几分慌乱,“若你当我是朋友,便什么都不要问,就当是我求你。”
顾昀眸光一暗,有些释然,又似觉得可悲,“你就不怕,我告诉谢桥?”
南嫤神色也变得更加不好看。
“顾昀,你不会。”她说道,很是自信的语气,“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因为我们曾一同出生入死,我们之间的情谊,不用多说。”
“你就这般相信我?”顾昀笑了笑,这次眼中不再有凉意,似含了湿气。他觉得他根本不需要她在这事上相信他。他想与她做的,也根本不只是朋友。
见他笑,南嫤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是,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你一来帝都,我就敢麻烦你帮我到处寻药地,你知道的,若是别人,我不会如此。”
顾昀眸光微闪,不经意的问,“所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吗?”
这一次南嫤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点头,“可以说,是师兄救了我祖父,也救了我,我欠他太多。”
“那谢桥呢?”他又问,带着几分莫名的害怕,“你对谢桥好,是因为愧疚,还是真的对他……”
南嫤眸光暗了下去,“我寻了近半年,才寻到他这样最为合适的纯/阳/命/格之人,只能算他倒霉。”
顾昀不再言语,抬眼瞧她,能感受到她的挣扎。她是个医者,珍爱每一条生命便好像是她的本能。他虽然还不能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但她所要做之事,一定会让谢桥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甚至完全毁灭,所以她那样骄傲的人,才会对谢桥那样一个骄奢的纨绔如此耐心。
他更加认定南嫤不爱谢桥,坚定认为南嫤只是在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
没有什么比女子的贞/洁更重要,她也不是那种奔放不自爱的人,但为她了周默,却选择委屈自己去讨好谢桥,做谢桥呼来唤去的人……她做到这种地步,顾昀钦佩之余,剩下便全是嫉妒。
他嫉妒周默。
甚至嫉妒谢桥。
若那人是南嫤,被她拼尽力气呵护或被她假意讨好实则算计性命,他都觉得是幸福……只可惜,他只是顾昀,不是周默,也不是谢桥。
但他明明比他们都更早认识她啊……
顾昀不再说其他的了,扶着人过去上了马车,马车悠悠前行,便将她送回到谢府门口。
原本,他与南嫤约好了是两日后才去南郊看那一片药地,但因为他今早接到父亲的来信,说他们家在青州的生意出了点意外,要他过要去青州处理一下,他不得已才改到今日去看地。
两人下了马车,红叶与空青紧随其后。
几人还未站稳,便瞧见谢府门前站着几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谢桥,他整张脸都变得很难看,黑得好似无边的夜色,夜里还没有一丝光亮,满是压抑,甚至带着无助的绝望。
南嫤见这光景,心口一缩,笑着走向他,“相公!”
一句话还未说完,那人快她一步跑来,一把抱在怀中,坚硬的双臂将她完全包裹住,南嫤身子微微一僵,继而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抱得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