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仍不知道南嫤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只知道,今晚月色特别美,这条路好像很长很长,他们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好像能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天长地久、天荒地老……
。。。
因走得慢,两人走到山上时,已经是深夜。
“到了么?”谢桥靠在南嫤怀中,一路上与她说说笑笑,丝毫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嗯。”南嫤先下了马,而后接他下马。
谁知南嫤刚下了马,谢桥没了依靠,此时马儿好像也知道马上只有谢桥,便忽然走动了几步,便是马儿不经意的几步移动,吓得谢桥跌下了马。
好在南嫤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接住,转了半圈,将人抱在怀中扶稳,担忧道,“相公,你没事吧?”
“没事……”谢桥惊魂未定,半靠在她怀中,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吞了口吐沫,而后颤抖着抬眼看她。
四目相对,眼中瞬间便好似有些东西炸裂开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样害怕……”南嫤有些懊恼。她有些后悔,没准备一辆马车,害得他受了一路的惊吓。
谢桥笑了起来,眼中一片柔情,“媳妇儿,跟你骑马,我很高兴,我不怕。”他是真的高兴,连眉毛好像都笑了起来。
站直了身子,将她抱在怀中,低头轻轻吻向她的唇。
当唇触碰上她的唇那一刻,他满足的轻哼了一声,好似在说他一路上都想这么做了。
他吻得很轻,不急不缓,循序渐进,那样温柔,那样小心翼翼,好似害怕打扰周围宁静的夜一样。
南嫤也温柔迎合。
一个吻,温热缠/绵,许久才结束。
“你大晚上带我来着山上做什么?”一吻作罢,谢桥抱着人儿问道。眼睛扫视四周一眼,这才发现他们四周是树林。
南嫤不语,拉着他的手,走向一条小径。
说是小径,但其实好像只有他们走过,小径上的草比人还高,南嫤将那些草扒开,他们才能继续向前。
走了好一会儿,还没到,被杂草打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谢桥眉头悄悄皱起,他从未走过这样艰难的路……
南嫤立刻察觉,转过身来,仰头在他唇上他轻轻一吻,继而拉他继续向前。
谢桥怔了一瞬,继而嘴角一弯,甜上心头,更加紧紧攥住她的手和衣袖,任由她带走,一时都忘了看路。
“马上就到了。”南嫤说道,“相公,记住了,走过最难走的路,一定会看到最美的风景。”
谢桥又被她闯入一片草地,速度还加快了一些,所以谢桥一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你说……”什么?
南嫤却忽然停住脚步,惯性使然,他险些踩到她。
正要问一句为何停下,却听她说道,“相公,快看!”
谢桥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而后瞧见——一片草地。
原来树木和高大杂草之后,是一片草地。
不算宽阔的草地,银白的月光洒落,将草地轮廓勾勒,及腰的草长得茂盛,草丛里时不时有几声虫鸣。
最重要的是,草地上,萤火漫天。
谢桥一时呆住,他从未见过这么多萤火虫,似数不清的星星一样,布满了整片草地,将草地照得蓝汪汪的,又像是一片海……
“这是……”谢桥已然惊呆。
“喜欢吗?”南嫤问道,语气中满是欢愉。
谢桥被她语气中的欢愉感染,笑了起来,“喜……唔……”
谢桥被吻住。
好似怕打扰夜这过分的美好似的,他也只是轻轻回应。
两人浅尝辄止,南嫤最后拉着他的手,走向那片萤火。
到了几乎最中间的地方停下,她拉着他在草地上坐下。
与方才小径上比人高的杂草不同,这片的草没有那么高,最高也直到腰,更多是的及腿细草。
两人坐在草地上,谢桥搂着她,瞧着眼前似梦幻一般的美景,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这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他问道。
“嗯……”南嫤靠在他胸口,一脸满足,“相公,我总觉得,你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抬头看他,想到玉凝郡主说的那些话,南嫤更加坚定握住他的手,好似要给他力量一样,“相公,你什么都不要怕,你就是最好的,你做什么事,只要不是昧着良心,便都是对的,你不要太在意别人说什么,你一定要坚持做你自己喜欢的事。”
谢桥一时不语,看着她,神色微变,几息之间,便好像想到了许多许多似的,而后问她,“你便是如此么?”
南嫤低头继续靠在他胸口,却没有说话了。
但即使她不说,谢桥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日我到家,”南嫤道,“他们说你去陈府了,我本想第一时间就去接你回家,可是母亲正好来了,她那天脸色有些不好看,很担心你,与我说了许多你的事情,最后说让你先自己一个人先静一静。”
谢桥微怔,问道,“母亲都跟你说什么了”同时暗松一口气,心中还有甜蜜,原来她一开始就想去找她,并不是不管他。
嘴角微扬,低头瞧着怀中的人。
南嫤却避而不答,只说那是她与玉凝郡主之间的秘密,便在草地上躺下,头枕在他腿上,与他说了许多她在军中时好玩的事。
谢桥礼尚往来,也与他说了许多自己过去的事。
说到后来,南嫤说乏了,谢桥便抱着她草地上一起躺下……
再后来发生什么就不细说了……
总之,那一夜,过分美好……以至于他们后来每次回忆,都还会脸红心跳,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