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赵贵妃治病,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和认可她的医术,这样的宣扬机会,哪怕带着某些不单纯的用意,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接受。
很快就到晨曦宫。
赵贵妃已经在等她。
窗前贵妃椅上,女子慵懒的躺在哪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自然放于身侧,眼睛微眯,见她来了,微微起身,宫人便将一个又厚又软的靠枕放置于她身后,便懒懒的靠过去,口中轻道,“坐吧,不必多礼。”
南嫤只好停下刚要福身的动作,在离她最近的一张椅上坐下。
朝贵妃椅上的人看去,这时才发现,她气色较之前好了许多,整个人也丰/腴了不少,想来是有按她给的方子在认真调养。
“不知娘娘这次让臣妇前来,所为何事?”瞧她模样,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按理说大可不必让她再入宫一趟。
“自然是为了感谢你。”赵贵妃朝身侧示意了一下,而后便有宫人将一个端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过去。
“打开。”
盒子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一盒珠宝首饰,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好像都是价值不菲的玉制品。
“你几次来,看你身上也没有几件首饰,这些都是圣上赐予本宫的,本宫首饰多,也戴不完,你若不嫌弃,便拿去戴吧。”话说完,不等南嫤拒绝,便示意那宫人将盒子塞到红叶手中。
红叶微微吃惊,怕盒子摔了损坏那些珍贵首饰,忙接住,而后求助的看向南嫤,“小姐……”
南嫤面无波澜,朝赵贵妃微微颔首,淡道,“多谢娘娘赏赐。”
红叶更加吃惊。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玉器首饰了?她平日里连个手镯都不戴的,上次赵贵妃给的两盒珠宝,都还锁在在柜子里不曾打开过,今日怎的又拿了人家这么多,这让别人如何想她?
赵贵妃及她宫里的人,显然都也与红叶一样的想法,都觉得南嫤得了这么多赏赐,都不推脱一句就拿了,多少有些贪财之嫌。
赵贵妃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嫤,问道,“难不成真如外边传言的那样,你嫁给谢家公子,是你一厢情愿,谢家公子不待见你?”不待见到,连几样首饰都不肯给的地步?
又细看她的穿着,发现也极其普通,不由得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
“怪不得你这般热心帮本宫……”原来是除了治病,也还为赚些首饰钱。恍然大悟似的,暗自嘀咕一句。
南嫤离她近,自然是听见了的,也听出她的意思,没有说什么,任由她猜测。这时候,她根本不需要说什么话,她只静静等着赵贵妃说出今日让她入宫的目的就是了。
其实赵贵妃不说,她也大概猜到了几分。
赵贵妃是同她示好,意在拉拢她。
这还要从赵贵妃的病和她的疑心说起。赵贵妃身子的病,说白了,是因为她与圣上同房时,过于追求刺激留下的毛病,是很私/密之事,那些给她看病的御医都是男的,她自然不可能与他们说,所以她才耽搁了那么久没有医治。
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找到南嫤,原本不抱多大希望,但不曾想南嫤真的有本事治好她的病,所以她很钦佩南嫤的本事,但同时忌讳南嫤是皇后的亲侄媳,怕南嫤接近她是皇后的某种阴谋。
她今日让人南嫤高调来她的晨曦宫,其实便已经带了试探的意味,她想试探南嫤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入太医院才接近她。
所以这时候,南嫤是不能拒绝她的任何赏赐,更不能表现出半分与她疏远之意,甚至还需要在她面前露出的自己的弱点。
南嫤自然知道她的顾虑,所以随她的意愿,故意将“贪财”的弱点展现给她看,好让她对自己更加放心。这样一想,觉得跟赵贵妃这样谨小慎微、步步算计的人打交道,实在有些累……
果不其然,赵贵妃接着又道,“其实,本宫还有一个小忙,想让夫人你帮忙。”
这是更加信任她,要委以新的任务了。南嫤又暗想。
“秋猎将近。”赵贵妃道,“如今本宫身子大好,到时候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本宫想在这期间赢回圣上的欢心,不知夫人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助到本宫?”
南嫤微顿。这是又在试探她?
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她又很快掩下。
看来赵贵妃不仅担心她联合皇后来害她,还十分担心她会泄露她得病的秘密。但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是,替患者保守秘密,本就是医者的职责所在,更何况赵贵妃的病还与圣上有关,试问谁敢到处宣扬?
但知道赵贵妃多疑的性子必得事事都想周全,于是只好说道,“有办法的,明日臣妇便派人把方子送过来。”
“什么方子?”
见她答应得干脆,赵贵妃脸色果然更好看了一些。
南嫤故意一副难为情的模样,“是……助/兴的。”
赵贵妃更加满意,愉快的笑了笑,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南嫤看着,心中暗道:看来这事情她很熟练,寻常方子她不一定看得上,可能还得花费些功夫给她调方子……
又觉得有些头痛。
但到底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赵贵妃渐渐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与此同时,心里又升起一丝担忧,若是皇后或者谢家的人知道她这样帮赵贵妃,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有些心不在焉的,起身告辞。
赵贵妃又叫住她,命人又给她拿了几匹上等的布匹。
一看大都是紫色的,有些不解。
赵贵妃微微一笑,在她耳边悄悄道,“拿去做几身衣衫吧,你家相公会喜欢的。”又加了一句,“燕婉从前最爱着的便是紫色……”
南嫤脸色一变,一阵莫名的恶心,好像忽然吃了死耗子一样。
但她掩饰得很好,面色无波朝刘贵妃点点头,作十分感激状,“多谢娘娘赏赐与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