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在祈月这儿吃了些早饭,与祈月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才朝陈风的院子走去。
陈风刚刚醒来,原本此刻他该躺在床上,但是他不愿别人看到他趴在床上的狼狈样子,因此执意起身坐到了椅上。
而且见谢桥进来了,他竟还要起来行礼,吓得下人连忙拦住他。谢桥也忙说道,“陈将军不必多礼。”
陈风这才作罢,谢桥的来意方才下人也同他说了,因此这会儿他便直接说道,“其实我也挺犹豫的,当时她同我说想嫁给我的时候,我当时便怔住了,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她便啼哭不止。她说她实在是可怜,没了父亲,又没了母亲,这世上再无疼她爱她的人,若是连我也不要她,那她就没法活了,我……我一时于心不忍就答应娶她……”
“这么说是她主动,你并不喜欢她?”
陈风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年纪大了,父母希望我尽快娶妻,我又知道表妹来帝都的来意,这才……但我实在没有想到她不是我表妹,还是杀害我表妹与姑母的嫌犯。”
“她与你在一起时,有没有什么怪异举动?”
陈风又顿了顿,好像有些难为情。
“陈将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是……”陈风道,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其实我几乎不怎么与她呆在一处……”他想了想,又道,“好像只有上元夜那次在后院我与她单独说了会儿话,再然后便是她母亲去世后她哭着要嫁给我的那一次,其他时候我们便没有单独在一起了,所以你说的什么怪异举动什么的,我真是不知,我对她其实知之甚少。”
“……”
谢桥实在没想到陈风对他的“未婚妻”了解得这么少,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不知他是对人家不上心,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与女人相处。”陈风如实道。
“她倒是主动找过我不少次,也常给我端茶送水的,包括这次我卧床养伤她每天也会过来送药送饭的,但是我觉得与她单独相处时特别别扭,所以为了避免尴尬,每一次都特意留一堆人在场,她也因此与我都说不了几句话。”
“……”
见陈风一脸歉意,说得十分真诚,又深知他是个直性子,谢桥便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只好起身告辞,又顺口说了一句今日他会送祈月回宫一事。
陈风顿了顿,听见祁月要回宫,他脸上好像有些不满神色,但很快隐去,只问了一句,“是不是府上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公主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我会尽力满足的,毕竟公主是我……”
谢桥笑道,“不是,是公主突然想回宫,你也知道公主任性,做事常常没有缘由。”
说完,便带着下属几人走了。
只是才走到门口,大理寺和将军府便同时有人来报,大理寺那边说假林瑶越狱了,将军府那边说顾昀也不见了。
。。。
两月后。
南嫤准备了许久的太医院考试终于开始了。
准备了快大半年,考了不过两个时辰。
考试是从下午开始,等结束时,太阳已经快落山,南嫤考完走出太医院,瞧着外面有些刺眼的日光,恍惚间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变了样。
就好像整个世界忽然多了一层光,眼前一切都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再普通不过的日光,再普通不过的景色,她却觉得它们都变得活泼了起来。
让南嫤更加没想到的是,谢桥会来接她。
这才记起她好像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谢桥了。上次见到他还是发现顾昀失踪的那天,而后他便一直忙于追查顾昀和假林瑶的下落,顾昀和假林瑶一直没找到,顾昀一案也还没结,后来他好像又接连接手了好几个案子,一直很忙碌,倒是没有故意在她面前晃悠了,她以为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她呢,没想到他今日忽然又出现。
心情有些复杂起来,见到他好像有些高兴,但好像又不高兴,一时无法形容……
谢桥早就门口等着,见南嫤出来便收起扇子笑着朝她走去,丝毫不顾及别人怪异的目光。
“媳妇儿,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他走到她跟前,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南嫤又有些意外。
他没问她题目难不难,她考得如何,只是拉着她便走,就好像不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且饱受争议的考试一样。
但他这般,反而让她更感激。
因为考得如何她心里也没底,她也没想过若是考不上她该怎么办,因为她觉得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之后的事情或许只能听天命……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南嫤有些稀里糊涂的被他拉走,等到了马车上,才想起来问他,同时觉得他这般把她带走有些唐突、有些奇怪。
许是在她脸上看到了几分不自在,谢桥脸上的笑意好似也消散了一些,但他仍笑着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是个好地方,你紧绷着好几个月了,也该放松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