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平静的晌午。
南嫤醒来的时候,发现谢桥已经醒来,现在正看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对上谢桥炙热的目光,南嫤下意识的远离他。她算是学乖了,刚醒来的时候一定要远离谢桥,不然太危险了……
谢桥见她这样,也不恼,只是笑,想到这两天两人的确折腾得有些厉害了,不由得笑得更加开心。新婚那会儿都没有这么频繁的。但新婚那会儿又不能跟现在比,那会儿他们都还不太熟悉彼此,对这事又都是新手,自然不能现在比——但现在在这事上,他们算是练就了花样百出,也在其中得到了更多甜蜜和乐趣。
“今日你想不想下船看看?晚上船就掉头回去了,我们可以去岸边看一看,这附近的景还是不错的。”
“我们竟是出了帝都了么?”南嫤惊讶,她知道他们的船在一直走,但没想已经出了帝都。
“没有。”谢桥道,“这片还是帝都的地界,不过属于郊区之外的小村。”
南嫤被他说得更加好奇,下床便去了船边观景台。果然看到湖面变得狭小了许多,湖面也不见了其他游船,好像只有他们的船驶到了这片无名之地,湖岸边,不,确切来说,这一片已经不叫墨玉湖了,应当是与墨玉湖同一水系一条河。
“这条叫墨玉河。”谢桥来到她身后,抱住她,将头抵在她肩上与她一同看岸边的景色,“你从小在边关长大,对帝都可能不太了解,咱帝都城山水环绕,这墨玉湖延伸出来的河流就有好几条呢,我们现下走的,是同往青州的一条水路。”
“这条河竟可以通往青州?”
“自然不是直达,途中需要转半天的旱路的。”
“哦。”
“岸边就是坞村了,我们下去转转吧。”
南嫤这才注意到岸边秀丽的风景中有些不大起眼的人家。
“你来过这里吗?”见谢桥这么热情让她下船走走,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他竟对这么一个小村子感兴趣吗?但是里面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谢大公子吧?
“没有来过……”他顿了顿。“但是我听说坞村里有棵姻缘树,求姻缘、保姻缘都特别灵。”他有些别扭的解释。
南嫤微怔,继而笑出了声,“没想到你竟然也信这个?”
“反正都到这里了,去看一看又不碍事。”亲昵吻她的耳垂,撒娇一般,“你去不去?嗯?”
南嫤被他弄得身上一麻,连忙逃离他的怀抱,躲到柱子后,暗暗深吸了口气,这才道,“那就去呗。”
两人洗漱一番,又用了饭,这才下船。
这一次,谢桥并不让谢三等人跟着,就他和南嫤。
为了方便见人,南嫤还特地换了高领的衣衫,谁知才下船,便在河边碰见几个浣洗的妇人,看样子,应当是坞村的人,她们见了谢桥和南嫤,很热情的打招呼,眼神朝南嫤看去时,眼神就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你们二位是来拜姻缘树的吧?”其中一个稍年长一些的妇人一边拧着衣服,一边笑着看向南嫤,南嫤更加脸红,此刻都不敢抬头。
谢桥见她如此,憋着笑意,握紧她的手同那妇人客气问道,“大娘好眼力,小生就是带我家娘子来求姻缘娘娘保佑我们姻缘的,请问姻缘树是在哪个方向?”
那妇人下巴一扬,指了不远处的一条小道,“喏,沿着那条路一直往上走,走到半山腰就能看到了,很容易找到的。”
“多谢。”谢桥朝她点点头,回头见南嫤还红着脸低头不敢看人,有些微微的恍惚,心里头瞬间就被甜蜜蜜的感觉填得满满当当的。
不顾外人在场,身子一躬就将她拦腰抱起。
南嫤下意识轻呼,“你做什么,有人呢?”但因怕跌落,她的手本能的抱住他的脖子。谢桥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起来。
那几个妇人分明都怔了一下,继而眼中含了羡慕,那拧衣服的妇人看破一切一般,将拧好的衣服丢尽桶里,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二人瞧着是新婚夫妻吧,成婚到一个月了吗?”
南嫤正要否认,谢桥先她一步接了一句,“马上就到一个月了。”
南嫤,“……”
“怪不得这么甜蜜呢!”那妇人又道,“小年轻真好。”回头,对她的同伴又道,“想想我们新婚那会儿大概也是这样吧,与家里那口子也甜得似蜜里调油似的,可惜再也回不去咯!有时候,我还真是怀念那时候,想我与我家那口子刚新婚时,我有个头疼脑热的,他就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三更半夜也会起身去给我请大夫,可现在呢,唉……”
谢桥抱着南嫤慢慢往前走,那几个妇人的话渐渐听不见了,两人却也一时不说话。
又走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开始爬坡了,南嫤道,“放我下来吧,前面的路不好走。”
谢桥把她放下,看着她,扶着她的肩,忽然很认真的说,“我答应你,不论我们将来多老,我都会把你捧在手心,我都会似现在这般伺候你、疼你、爱你、宠你、怜你、惜你,一辈子都不会变。”
南嫤怔了怔,继而笑开,“其实……”
正要说话,谢桥却又一把抱住她。然后他又道,“只要你愿意要我,不嫌弃将来我会变老变丑,变得不好看,变得力气不大,变得老态龙钟,变得不再年少英俊……”
“你这都哪跟哪儿?”南嫤有些哭笑不得,“等你老了,我也老了……”
“我不管,反正不论我变成什么,你都不能嫌弃我,你要一直爱我,不能不要我!”
“行行行!”南嫤无奈,“我都答应你行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婆婆妈妈?”而且怎么还动不动就要哭的一副样子?
而且不是他自己说的要一辈子都如现在这般对她好吗,怎么就变成了她要不要他的话题了?
正想笑他一句,他闷哼一声,又道,“你说呢,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初被无情和离的人又不是你。”
南嫤,“……”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软声软语哄着,自己招惹的人,自然得自己宠着、惯着。
但她方才想说的是:其实她觉得那妇人的丈夫现在也很爱她,她的气质一看就与其他几人,任性又从容,眼中有光,口中说的话虽是抱怨她丈夫的话,可话里话外都是洋溢着幸福,她是一直生活在爱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