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见到南嫤和谢桥,也是吃惊不已,“竟然是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风挣脱黑衣人的束缚,来到南嫤的笼子前,“你方才说什么,这里是青州?他们把我带来青州做什么?”
说到这里,脸色更沉了下来,这才想到回答南嫤的话,“我们去华州路上遭遇了昭烈的埋伏击,我和太子殿下他们走散了,后面我就被一群黑衣人抓来此处,太子他们现在如何,我不知……”
他脸上神色越发复杂,大半是担忧,“但愿他们没事,凭太子殿下的本事,若是能平安抵达华州,一定很快就能收回华州城的。”
话赶话说到这里,南嫤也同陈风提了一句现在罗国正在打青州,陈风闻言,脸色更加不好了。
这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南嫤看过去,只一眼,便知道,该来的人,总算来了。
最先进来的人是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女子一身黑色长裙拖地,熟悉的脸上化着过于夸张的妆容,偏就是那样夸张的妆容,将她渗到骨子里的妩媚勾勒得完美。这样才是真正的她吧?南嫤暗想。
而与她并排,小心翼翼扶着她的是戴着一副白狐面具的男子,南嫤并不认得,但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看着缓缓走近的女子,南嫤不仅觉得心痛、失望,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更是彻体发寒。
他们身后随行的一众人,南嫤都认得,分别是她的师兄周默、太医院李真以及太医院其他几位御医,再之后,便是一众蒙面黑衣人,手中各自抱着一个白瓷瓶,不用看,她现在也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人血。
“脸上毫无惊讶,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云桑走了过来,脸上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来到了关着南嫤的铁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里面的南嫤。
“自我离开药王谷那天开始,你便开始算计我?还是更早之前?”南嫤怅然一笑。事到如今,只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竟相信她可以改邪归正。
云桑一脸无所谓,眼中是戏谑,“别这样嘛,许久不见,怎的连一声师母都不叫了?”
“你不配!”南嫤抬头,眼尾已发红。
“我师父呢?你把我师父怎么样了?!”她师父一定不会对云桑做的一切视而不见,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师父出事了,管不了云桑了。
云桑却面不改色,看着南嫤,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掩面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南嫤皱眉。
云桑却不说话了,轻轻一挥手,便有人将周默推了出来,推到南嫤跟前。
“师兄,你怎么样?”南嫤不想管他,但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我没事……”周默朝她笑,却忽然吐了一口血,人倒在了地上,昏厥了过去。
南嫤只是愤恨的盯着云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云桑又一挥手,便有人给她搬来了椅子,“废话少说,炼药吧。”
很快的,南嫤便被从黑衣人从铁笼里拽了出来。
云桑低头把玩自己的涂黑的指甲,又说道,“蛊我种在了周默的身上,你需得炼出解药才能救他。谢桥和陈风这两个药引,以及那两千个辅助药引的心头血,我也帮你弄来了,我还将大承最好的几个大夫也请来帮你。”说着眼睛瞥了身侧李真他们几个御医一眼。
继续漫不经心的说着,白狐面具男子还贴心的在她身后为她捏肩,“我当时知道你心仪周默,这才将蛊种在他身上的,因为知道你必然会为了心爱的人不顾一切……”
“若是我不炼呢!”南嫤打断她,“你一定要我炼药,想必这药除了师父能炼,这世间便只有我能炼了吧?”
云桑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掀起眼皮看半趴在地上的南嫤一眼,又淡淡道,“你可以不炼啊,反正会有整个青州城陪你们一起死呢,你们黄泉路上不会寂寞。”
“卑鄙!”
“这有什么卑鄙的,用谢桥和陈风两个人的命,换你心爱的人的命和青州城那么人的性命,这明明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你是林瑶?”南嫤身旁的陈风忽然惊讶道,“你就是林瑶,你的容貌虽然变了,但是声音没有变!”
云桑不置可否,抬眼看陈风一眼,只是在椅子上舒服的躺了下来,面具男子在她跟前蹲下,轻轻为她捶腿。
“唔唔唔……”谢桥又唔唔了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南嫤好像听明白谢桥要说什么一样,她忽然平静说道,“她是云桑,我的师母,最擅长毒蛊和易容术,同时也是出现在陈府的假林瑶,她杀死真林瑶混入陈府接近你,是因为你是全阴命,是她需要的药引,与我当初接近谢桥的目的是一样的。”
“竟然是这样!”陈风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她好几次暗示要我陪她去林州,想来是想趁机带我离开帝都她更好下手。”
“废话少说!”云桑微恼,“南嫤,你的时间不多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周默身上不只被我种了蛊,还下了另外一种毒,若是你三个时辰内炼不出药,他就会毒发,然后他会慢慢化作一团血水,最后彻底烟消云散,当然……”
顿了顿,“那几个高明大夫,我怕他们不听话,也给他们下了这种毒。”又看向南嫤,“所以,你最好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她到底要炼什么药?”一直静静听着的彭池忽然说话,“南大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你好像必须要把那个药练出来……”
南嫤看向彭池,又看向陈风,最后朝云桑看去,“药,我可以炼,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不需要那么多帮手,我只要彭三公子一个人帮我就好,你给那几个御医解药,让他们带着解毒配方去青州城救人,再拖下去,青州城里面那些中了墓前回的人就救不回来了。”
“啧!”云桑一声赞叹,“不愧是药王的徒弟啊,竟连我的墓前回都能自行解了,有两下子嘛……好,我就答应你。”说着,又一挥手,便有黑衣人给李真等人服下了解药。
南嫤站起来,来到李真他们跟前,同他们说了几句话,告知了解毒配方,他们很快就被黑衣人带出了洞。
“开始吧!”云桑又一声令下,便有人将药炉子,需要的药材,都搬了进来,与此同时有人将匕首和两只空碗递到了南嫤跟前。
周默被抬走安置在一旁,谢桥和陈风被押到了南嫤和彭池面前。
被押着的人,脸上无畏无惧,谢桥更是看着南嫤笑,只是他眼尾的殷红却让人无法忽视。
谢桥口中的白布被取走了,他和陈风的手脚被绑得更加结实了一些。
云桑悠悠的声音又传来,“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取他们二人的心头血便可以炼药了。”
南嫤被逼到这个地步,手上又被强塞了匕首。
谢桥离她更近一些,她握着匕首看着谢桥心口的地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这样活生生的取吗,将他们打晕再取会不会好一些?彭池在一旁看着,暗想。整个人也是心惊肉跳,却忘了,只要不死,只要谢桥和陈风还有知觉,打晕他们和让他们清醒着取他们心头血,其实根本没有区别。
“南嫤,你就没有什么告别的话同我说了吗?”谢桥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