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触，指尖被戳破了，一滴圆圆的血涌了出来，路痴痴匆忙将视线收回，缩起受伤的手指，坑坑巴巴的回道：”为……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回答“喜欢”，但也没有说“不喜欢”，这不是秦淮要的答案。

“你是不是喜欢江潮？”

他又问了一遍。

头顶的光线忽的没了，抬头就见秦淮神情严肃，平日里清澈透亮的眼底此刻被黑色漫住。

眼里是藏不住的害怕。

“当……”路痴痴有那么一刻想脱口而出一句——当然不喜欢。

可话到嘴边又不禁反问自己一句，不喜欢……江潮吗？

她应该是喜欢江潮才对吧。

没错，是喜欢的呀！

于是，话音一转，变成了——

“当然喜欢啦。”

像是肯定自己的回答，路痴痴说完直视秦淮，坚定的点了点头，“恩”。

“那你为什么要在电话里问那句话？”秦淮恼了，看到路痴痴懵懂的表情，更是受伤。

“哪句话？”路痴痴皱起眉头，陷入回想中。

男人的自尊不允许秦淮退让，更不允许他让难过蔓延，只得继续强势，他字字咬牙切齿，“那晚你问我，是不是可以公开我们恋爱了！”

经过这么一提醒，路痴痴想起来了，“哦——那个时候呀。”

“那不是恋爱合约上的规定了嘛，所以我就问问。”

路痴痴自认没说错什么呀。

当时特意问一句，是为了保险呀。

谁知秦淮一听，音量突然大了起来，“合约？什么合约！？”

路痴痴一惊，不假思索地解释起来，音量却一点点减小，“就……恋爱合约呀，姜姐拿给我的。”

秦淮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根本就是因为合约才……”

秦淮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到那几天路痴痴奇奇怪怪的举动，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明明一切都有迹可循，可是他满心欢喜，却唯独忘记问了她是不是也欢喜。

路痴痴以为问询就此结束了，似乎今晚说错了很多话，醒来的第一天，这样不开心。

谁知秦淮又淡淡的吐出一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又是一阵冲动，路痴痴眼睛眨也不眨的回道：“当然喜欢啦！”说完耳朵红透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秦淮却高兴不起来，又低声嗤笑了一声，“江潮，你喜欢，我，你也喜欢，原来你的喜欢，这么廉价。”

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讽刺回话的人。

在路痴痴的记忆中，秦淮是冷漠的、是傲娇的、是恶趣味的，从未像今天这般，脸上挂着笑，但每个字都那么尖酸。

他就像是只团着的刺猬，不知何时会竖起尖棘、发起攻击。

“不是，我……”

不是那个意思。

对你和江潮的喜欢是不同的，路痴痴的心猛地空了。

是……不同的吗？

“如果我和江潮掉进河里，你救谁？”

“……”

路痴痴一时呆住了。

秦淮轻轻落座在床边，扶住路痴痴的肩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如果我和江潮掉进河里，你救谁？”

刚才心中涌起的一丝悸动，此刻消失殆尽。路痴痴忍住口吐芬芳的冲动，仔细瞧了瞧秦淮，逐渐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

这货，在吃醋？

这家伙，不会是被我掰直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路痴痴面露惊恐，未免打草惊蛇，满腹骂语都得塞回肚子里。

路痴痴，稳住，能赢！

路痴痴久未回答，秦淮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失落之意尽数展现在脸上。

肩膀上的力量缓缓松开，说时迟那时快，路痴痴赶忙抓住，因动作太快不禁抽疼了一声。

秦淮一惊，忙问：“怎么了？”

“没，没事，”路痴痴表示无碍，牵住秦淮的手不松开，继续说：“我当然救你啦。”

生怕秦淮不相信，抓得更加急切了。

秦淮眼中倒映着路痴痴殷切的面庞，女孩双眸灵动皎洁，像是只讨要胡萝卜的小白兔。

捏在掌心的柔软，传来一阵温热，微微一瞥，就能看见那粉嫩圆润的指尖，稍一用力便红透了，一点儿不似前两日那般毫无生气。

秦淮没有阻挠，无声示意路痴痴继续往后说。

路痴痴咽了下口水，才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想想，我为了……为了你在剧组日日吃素，锻炼身体，为的就是不至于被人说老牛吃嫩草，还有，我还为了你，主动争取《手足》mv的拍摄……总之，就为你做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