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符合一切关于女人味的元素,长发、高跟鞋,甚至在冬日都穿着长裙。不但没有戴帽子,还戴着大圆圈耳环,也不怕把耳朵冻坏了。
最醒目的,还是那红唇吧?用大红色的口红,在白雪和松林里,确实醒目。马亮嘟嚷:“带劲儿啊,不过这两人什么关系,叶明媚呢?”
元修也看到了他们,并无任何躲闪,还很是坦然。他望着许则欢笑:“怎么,你们来过情人节?”
许则欢觉得他的笑容格外可恶,仿佛他正在和她分享一个她的小秘密一般。不过,她确实对情人节没什么概念:“今天不是初三吗?”
倒是小马哥问他:“你们也过情人节哪?”
“哈哈。那得问她同不同意。”元修看着身畔的女伴,戏谑地笑。
女人娇嗔一笑的时候,耳环就晃动着,特别有味道。
许则欢很想说,我们不是在过情人节,只是来公园散步而已。不过,跟元修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爱误会,就误会去吧。
倒是她,很想替叶明媚审审他,和这个姑娘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感觉她和叶明媚有些像呢,似乎都是一种类型的。只是现在叶明媚还没有完全放开,不曾这样万种风情而已。
她的心里有些不高兴,对元修就有些冷淡。不想再和他说话,转身就打算走。
元修却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来的,用不用我送你们回去?”
马亮:“不用,你忙你的吧。”
元修又笑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叫什么话?汉字的含义就是丰富,让元修一说,原本可以没有歧意的句子,都耐人寻味了起来。
马亮叹气:“好好散个步,偏偏遇到他。整得人都没心情了。”
是呗。许则欢问他:“你说我告不告诉叶明媚?”
“我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没有暧昧的感觉。”马亮不由自主地抓了下头发:“不过对这种事,我也不太懂。”
“当然不暧昧了,两人是大明大放在一起玩呢。有些时候,不暧昧是因为已经在一起了!没有必要遮掩和躲闪了。”
“是吗?”马亮还是有些困惑:“说不好。就是觉得他俩不太像是一对。”
缺乏CP感?
“要不,我回去再侧面问问叶明媚,看她知不知道元修今天在做什么吧。”许则欢想通了之后,心情就好些了。
“嗯,再说你不用担心她。叶子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不会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的。”马亮笑着安慰她。
这倒是。这回许则欢的心情才彻底好些。
马亮的“三句半”功夫又来了:“有那时间,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看,那边好像是喜鹊啊?”
可不,正是喜鹊的身影。不知为什么,虽然平安县的森林公园被誉为鸟儿的天堂,许则欢却一次也没有在这里见过喜鹊。红皮云杉和獐子松都年代久远,只是看看它们,都是一次美的享受。
等两人千山万水地走回家,已经累得快趴下了。中途有可以打车的机会,但许则欢想善始善终,于是小马哥只好舍命陪君子。等终于进了县城,两人都觉出了久违的幸福。马亮笑得更是开心:“一会儿可以一起吃点热乎乎的饭了。你想吃啥?”
许则欢从来没见他对食物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可见真是饿了。她:“麻辣烫?”
马亮笑了:“不用给我省钱吧?”
“不过才初三,我冯姐家还不一定开门呢,她们应该都回家了。”许则欢闷闷不乐。才离开没几天,她就有些想冯文静了。
“现在能开门的地方少,要不去我家吧。”马亮热情邀请:“我爸妈去姥姥家了,晚上才回来呢。”
“得了吧,万一提前回来可就尴尬了。那还不如去我家,我可以……煮方便面给你吃。”
“行,那我想加个荷包蛋。”马亮倒是好养活。
两人说说笑笑就回家了。许则欢想用电烧水,马亮说还是生炉子吧,热乎。要不一会儿他走了,许则欢还要现烧屋子。好像他是多勤快的人似的,要帮她点炉子。可惜他家住楼房的,生炉子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小马哥白表现了半天,还是没点着,反倒冒了不少烟,把他自己的脸熏黑了一块。他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用电水壶烧水了。唉,可能是你家的引柴不够干燥。”
许则欢笑:“你可别往这上扯了,明明是自己不会干活。”虽然她干活也不行,但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知道她家炉子的脾气。
她找了块纸巾,想递给他擦擦脸。不过马亮正忙着,手里拿着木头和火柴。她只好俯下身来,自己帮他擦:“我就不太明白,一个男的长这么白做什么?看看,这会儿都成小花猫了。”
马亮仰着脸,对她笑,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谁也没注意,有人推门进来了。等他们抬头一看,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文因朝。
许则欢吓了一跳,已经把手中的纸巾丢掉了,愣愣地看着他。他怎么来了,这是不是她的幻觉?
然而文因朝正凝视着他们,那种冷峻的神情却是做不了假的。
小马哥先反应了过来,看着他们互视,觉得自己顿时成了旁边不受欢迎的空气。他垂头丧气地说:“你朋友来了,那我先回家了吧。”
许则欢:“不,不用,你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马亮起来,一时之间都迈错了方向。想起来衣服在里屋,又往回转,取了外套,这才仓促地走了。
文因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是不是应该走的人是我?”
许则欢:“你说什么呢?”她已经过去,想要接过他的背包。看来他下了火车,风尘仆仆就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