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接近散场时,周琮背着赵初静慢慢往回走。
“困不困?”
“不困。”赵初静问:“我们走到哪了”
“再过两条街就到了。”
“好。”
走着走着,赵初静听到不远处有声音,这声音急促又刺耳,打破了夜的静。
“大夫,您行行好,就去帮我家娘子看病吧!”
“去去去,都什么时辰了。”
不远处一家医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医馆门口求那位大夫。
“大夫,我娘子真的烧得厉害,我求求您了!”那男子急得一直在哀求那位大夫。
“行了行了!”大夫不耐烦地说:“你带她来,我给看。”
“不行大夫,天气这么凉,她受不得风。”
“你家住那么远,天色又这么暗,我关了我的医舍,别人来我这里看病怎么办”
男子跪下,“大夫,我求求您了,我娘子等不得了。”男子急得连连在台阶上磕头。
“走开,本大夫不去!”这大夫将大门一关,男子连忙起来去拍门,可里面却没了动静。
“大夫上大夫!我求求你了!”山
赵初静早就被吟得没了睡意,她对周涂说:”因综哥哥你帮帮他吧,太可怜了。”。
“大哥,起来,我去给你娘子看病。”
周琮朝那男子走了过去。
这男子看见周琮就等于看到了救命稻草,他激动的说:“周大夫!你救救我娘子吧!我刚才去回春馆您不在!”
“我先把初静送回去,再与你一同去你家。”
“不用。”赵初静说:“人命关天,先去给人看病。”
“也好,只是委屈你了。”周琮背着赵初静随那位男子穿行在街巷中。
到了那户人家,周琮把赵初静放了下来,让她坐在一旁等着他。
男人的娘子烧得很厉害,周琮探了探脉,又看了看有无嗓子发炎的情况,先让男人去准备了冷毛巾给他娘子敷下,又写了一张药方,递给男人。
“快去抓药!”
“周大夫,这夜里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抓药,可否去您的回春馆?
“当然可以。”
等男子抓了药走了,已经快子时了。周琮赶紧去端了盆热水给赵初静泡脚,赵初静坐在床上,周琮用手给她按压穴位。
“周大哥。”
“嗯。”
“那个的大夫怎么这样啊,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周琮边给她按摩边说:“大夫又不是圣人,有好大夫,自然也有不好的。”
周琮说:“我不管别人如何,我会做个好大夫。”
又过了一会,周琮说:
“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赵初静看着他,她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说情话了。”
“别人都说太沉重,不愿轻易说出口,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是非常沉重的。可是我,我没有他们那么矜持,我心里的话,就是想告诉你。”
“我从小就是孤儿,日日在街上乞讨,直到现在,连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十五岁那年师父救了我,那日便是我的生日,他教我习武读书行医,我二十四岁那年,师父云游天下,我便来到这梧桐镇,开了家医馆,几年内小有名气,直到现在。我开始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并不觉得孤单,可是认识了你,我反而改变了想法,没了你,我会孤单的。”
赵初静说:“你总是能轻易看穿我所想,而我却做不到。”
“我自小在这世间摸爬滚打,见了多少世间百态,若连看人眼色都不会,怎么活到现在呢?而你单纯善良,自然不懂,你只要记住,初静,我会永远对你好的。终身不渝。”
他这么说赵初静更加迷茫了,她问:“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他这样成熟的人,怎么会喜欢她这样不谙世事的人?在他眼里,她自是不如他的。
周琮很温柔的笑了,他说:“大概是第一次见面你的笑容吧。我们认识之后,我发现你真的很美好。”在周琮心里,她就如一缕驱散黑暗的阳光,他一直需要的光明。
“自从我认识你,程翊就一直陪着你,程翊对你不好吗?”
在赵初静眼里,程翊行踪不定,与赵初静年纪相仿,对她也不错。
“那年我上山采药,他被一种毒草割伤,我救了他,后来得知他一个人生活,便让他做我的助手。一块打理医馆的事。可是你知道吗?知音难觅。”
“水已经不热了。”周琮给她擦干净脚,“一会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就住你这里吧,这么晚了,你再送我,那你什么时候能休息啊。”
“好。”周琮道:“我在楼下读会书,你睡吧。有事叫我。”
“那你别看太晚。”周琮读书多晚都要坚持。
“好了,睡吧!”周琮敲了敲她额头。
安顿好赵初静,周琮下了楼,程翊正在书桌旁站着,他问道:“先生,今天晚上……”
还没等他说完,周琮便说:“今晚我读会书便休息,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是!”
秋日的清晨是有些冷的,天气转凉,周琮推开了赵初静睡得那个屋子的房门。
她还在睡着,昨晚睡得太晚,周琮走了过去,给她重新盖了盖被子。
她睡觉时是非常安静的,仔细听才可以听到呼吸声,周琮看了她一会,又关上门出去了。
该做早饭了。周琮进了厨房,绾起袖子戴上白布围裙,先架锅煮上了粥,又做了几个肉包与菜包,混在一起。
赵初静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周琮正好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来,洗脸吧。”
赵初静还不是很清醒,简单地湿了脸,周琮见状,又把她拉回去,用右手给她洗了脸,又拿出毛中,赵初静忙说:“我来。”
“去漱口,东西都给你摆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