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真是难为你了,你看你,脸这么白。”周琮拖着病体有气无力地说。
“没事的,你要赶快好起来。”
“可是我,真的好想睡觉,全身没有力气。”
“那就休息。”赵初静将他安顿好,拿着空碗走了出来。真的,头晕的厉害。她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等她再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她的右胳膊枕得又麻又酸,身体上也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忍着剧痛又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刀。
晚上。
让周琮喝完药后,赵初静准备让他好好休息,周琮的困意又上来了,他说:“初静,去把我的针袋拿过来。”
“好。”赵初静拿过来递给他,周琮打开了自己的针袋。
“要做什么”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他在自己头上依次扎了八针,扎在八个穴位上,他这两天一直在昏睡,他有太多话想对她说。
“不行!”
“没事的。”周琮坚定地说。刚让周琮喝完了药,赵初静问:“吃点东西吧。”
“好,我也感觉自己饿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赵初静竟然哭了起来,周琮赶紧问怎么了,他怕她哭,怕她伤心难过。
“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两天了,终于想吃东西,这就说明,他快好了。
“我去给你拿!”赵初静连忙去端。
看看周琮吃东西赵初静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开心。“真好。”她说。
“我就吃点东西,你就这高兴?”
“是啊。”赵初静笑了,“你快吃吧。”
中午的时候,赵初静去买了米饭,加了三个小菜,准备给周琮吃。
这是第八次了,再坚持到晚上,就不用了。她把缠在胳膊上的白布一圈一圈的弄开,胳膊上有七条小口子,她将头上插的簪子拿在手中,又划出了一条口子。
头很晕,但胳膊上的疼痛又让她清醒。她简单地用毛巾蘸了热水,擦了擦自己的手臂,随后又将白布一圈一圈的缠好。前几次叫醒周大哥让他吃药时,他虽然醒着,但神智是有些不清楚,今天醒他后,的确清醒了许多。
“初静。”
“什么”
“你瘦了,就三天时间,我就看出来你又瘦了。”
“我本就瘦。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会儿你去睡会儿,你看你的黑眼圈!”
“你吃完,我马上去睡。”的确这两天都没睡好,安顿好周琮后,她回房间准备休息。
直接就去睡了,头晕得更厉害了,她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她再睡醒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头晕得不行,手臂也疼,幸好是最后一次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鞋子,跌跌撞撞地又去熬药了。
这些天,他们两个人,在这异地他乡,因为有他照顾,她从未觉得了孤单,可现在,她却有种孤独又害怕的感觉。
最后一包药了。她将药都倒进了小锅里,加了水,就开始熬了起来,她坐在一劳,用扇子轻轻扇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周琮为什么不让她进厨房了,油烟味、柴火味,真的熏得人难受,他对她可真好,为了她学习下厨,做得了一手好菜。
药熬好后,她割了血,自己的胳膊她有些不忍直视,血肉模糊,又疼痛难忍,她没有时间去好好包扎了,照顾好周琮之外她还要休息,熬一次药基本要一个半时辰,她一次性给了小二十天的钱,到时再续也不迟。
周琮这次是自己醒的,平时总处于昏睡之中,即使醒了也迷迷糊糊,还伴有一阵一阵的胸口痛,身上没有力气,坐都坐不起来,但是现在,他觉得,醒时清醒。
“你醒了。”
赵初静端着药走了进来。
“喝药。”
“初静,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周琮着急地询问,她身上这件红衣服显得她脸色更白,她已经不能穿粉色,粉色已经遮不住了。
赵初静坐到她身边,周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给你看看。”说着,他要给她把脉。
“你先喝药,凉了可不好。”她自己左手收了回去。
“不行,药我一会再喝。”
赵初静站了起来,她说:“你先喝药好不好,它真的快凉了。我熬了很长时间。”
见他还是不放心,她又说:“我没事,只是觉得自己很累,你快喝药,喝完我才可以休息。”
“好。”周琮接过了药碗,他的内心自责不已,她没吃过苦,受过罪,现在让她做这些,他真的心疼,偏偏自己现在还无能为力,改变不了。
赵初静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床边,仰视着周琮。“一口气全喝了,它的苦味,呛人。”
周琮喝完之后,药效马上就上来了,赵初静见他已经有了困意,就帮他盖好被子,周琮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周琮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一醒来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赵初静趴在床边已经昏迷,手臂上鲜红一片,床单上也有一摊血。
“初静!”他惊慌地去叫她,可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把她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把脉扎针,她还没有醒过来。
“初静,你别吓我!”他把她的袖子用剪刀剪开,白色的一层布,都已经染成红色,他将布揭去,大大小小的伤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惊慌,他病了三天,她这三天,就这样过来的伤成这样他竟然都不知道!让她这么受罪,周琮现在的心情不知如何言说,他心疼不已,懊悔不已,更自责不已。他知她身体不佳,失了那么多血,他心中又惊又怕,无论如何,便是要他穷尽一生医术,减寿二十年,他也愿意换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