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静每日不是在睡着,就是在床上坐着。
这样的日子真的痛苦,她一直在找机会。
许久未饮酒了,周琮倒了两杯,“我们一同饮酒。”她欣然接过酒杯,坐到桌前,尽量不让他发现有什么异样,他们两个这段时间相处不错。
未施粉黛,头发也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睡衣,他一直在看她。
“你呀,整日里也不梳洗打扮。”
她笑着说:“我病了许久,也没心情打扮。”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有了几分男女之情的眼神,他之前的眼神,大多都是兄妹之情的爱护。
“周琮。”赵初静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去,周琮也站了起来,唤了一声:“初静。”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他。
他瞪大了眼睛,他将她推到墙边热烈地回吻她。
二人都喝了酒,满身酒味。
“我好吗?”初静问。
“好。”他很喜欢。
“那你喜欢我这样子吗?”
“喜欢。”周琮道:“你主动起来,我很喜欢。”
“我们相识十几年了,你不会觉得我幼稚?”
“为何会觉得你幼稚?”
“别的夫妻,相敬如宾,恪守礼仪……”
“那是别人,你的好,他们不懂。”周琮又吻了她。
她靠在墙角,他抱着她。
看着他很受用,赵初静一直很清醒,她身边就是妆台,她用手摸到了一支簪子,从背后刺向他的心口,随后毫无犹豫地将簪子拔了出来,周琮身上的血如同溪流一般涓涓流出。
“初静……”
周琮简直不敢相信她做了什么,他倒在地上。
赵初静异常冷静,她道:“周琮,我们一起去死吧!”
“不!”剧烈地疼痛已经让周琮说不出完整的话,但他依旧想阻止她。
赵初静有泪水夺眶而出,她离开了墙角,大声道:“我是爱过你!爱过,可是你做了什么!”她将簪子狠狠插向自己心口,随后便有血喷涌而出。她跪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周琮说:“你瞧,这样多好。”
红色的血沾满了她胸前的白衣,周琮想过去救她,可他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他疼得根本起不来,随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要让他亲眼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她陪他一起去死,也算还了她这么多年的恩情。
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了,她的伤救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伤到了肺,又出了很多血,她本来就贫血,这下又落了严重的咳嗽和心疾。
周琮每日都会将她扶起,抱会儿她,若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就会觉得她已经离开他了。
失去她的感觉他体验了多次,一次比一次恐惧,先是她被李震天一剑刺腹,后是落水,这次她自杀,一次比一次让他害怕失去她。
那日的情形,周琮仍然觉得像刚发生一样。
程翊及时赶到,用针刺醒了他,他迅速爬起来给赵初静处理伤口,她的血是喷出来的,不及时救治真的危险,而他并未伤到心口,她不懂医术,自然不一定准确地找到心在哪里,他忍着自己身上的痛,将她抱在怀里,褪去上衣,给她包扎,面对她的身体,他早就没了什么冲动,她要活着!
他没有办法坐直,只得自己靠在床边,从背后抱着她为她处理伤口和上药,处理好后,给她穿好衣服,他的手都在抖,她脖颈处露出的白色皮肤与刚才他看到的红色血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几乎是爬着下了楼,到了药房,让程翊给他处理伤口。
她不懂医术,又是从背后刺他,他伤的不重,没有刺到心脏,程翊拔掉了他身上的针,他马上卸掉了所有的坚持,全程忍着让程翊给他处理。
“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死了。”
“发生了何事”程翊问。
周琮没有回答。
他不愿说,程翊也没有再问。
初静几日后醒了。
那几日,周琮白天要照顾她,夜里抱着她时他疼得不能安睡,他也防着她,一夜又一夜,一次又一次。她不愿意吃药,更不想让周琮碰她,哪怕查看伤口。
眼见药都不温了,周琮没了耐心,低声斥责她:“你别太过分。”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么多年,他何曾斥责过她,连重话都没有说过。
她身上疼,也厌烦他,每日就睡着,躲着他。
周琮早已后悔不已,听到她的咳嗽声,周琮又自责又心疼:“我错了,你喝药,好不好”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喝的。”赵初静很是决然。
“不会,我不会杀你!我求你,你喝药好不好?”周琮不知该怎么办了,她现在真就是油盐不进,他也不敢说什么重话。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见她没什么抵触的神情接着又说:“白梦蘩,生了个孩子,你快些好起来,我带你去看。”
赵初静马上就振奋起来,她说:“我喝药,你可一定要让我去看她。”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