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们将试图打探北山机密的人都引了过来,若是进入分析的人出来,便直接杀死在入口。
若是他们不出来,他们便直接在入口放火,闷死进入山中缝隙的人。
至今为止,还一次都没有失手。
隐约听到入口处有动静,四个官兵不约而同举起了长刀,然而就在他们看到杨姮探出头的一刹那,便也看到阳光下有什么东西闪着光冲了出来。
下一瞬,入口处便接连传来了惨叫声。
杨姮从入口钻出来,便看到一个人举着刀砍了下来,对方的手臂被红雨射中,那一刀便劈歪在了山壁上。
杨姮急忙掏出匕首,趁着官兵们受伤,上去补刀压制。
半夏也冲了出来帮忙,但谁料一直躲藏在一旁的那个引路农户,忽然抬手将一包粉末一样的东西对着杨姮与半夏便洒了过来。
杨姮和半夏顿时失去了视野,一阵猛咳之后根本找不到方向,很快便占据了下风。
杨姮的手上和身上都受了伤,就在她准备再次发动红雨之时,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紧接耳边闪过刀枪碰撞的声音和利器刺穿人体的声音。
山谷顿时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气。
杨姮攥紧了红雨和半夏并肩站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便是农户的哀求求饶声。
良久,马蹄声再次远去,半夏摸了摸周围,确认了有四具尸体后,说道:“救我们的人应该走了,官兵被杀了,他带走了农户。”
杨姮已经擦掉了眼睛上的粉末,她和半夏将尸体全部丢到一旁草堆里,便立刻离开了这里。
巡逻的官兵出事,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他们要想打探出去北山的路,怕是不可能了。
杨姮再三权衡利弊,决定今日还是先放弃打探。
两人刚刚回到平州城,便看到了在城门口等待他们的温冬。温冬从应安城出发的时间稍晚,一共带来了两个消息。
“红袖姑姑说,徐家以前的确姓司徒。但是那位司徒风将军,却是从小生活在边境小镇上的,十几岁便从军了,之所以姓司徒是因为被军中一位姓司徒的和徐家应当没有关系。”
“第二个是魏明公子托念秋姐姐让我转达给主子的,魏明公子说,平州城附近经常会有一些人口失踪,前些年附近地方有天灾流民多,这个问题便没显露出来,近两年却也经常有一些城中乞丐或者经过平州的一些人失踪,这些人大多年轻力壮——”
温冬说了一半,小心翼翼看杨姮的脸色,见杨姮不生气,便又道:“魏公子劝主子早日回应安城,平州十分古怪,若是主子不方便表明身份,可以去平州官府寻一位荀侍官,那人是魏公子的至交好友,可以暗中帮助主子。”
杨姮没想到魏明已经知道她出宫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她已经和魏明划清界限了,但魏明还在暗暗帮她,杨姮不免心里又有些难受愧疚。
既然她不想再让魏明跟着她蹚浑水,便不能去找那位荀侍官了。
平州城处处古怪,十年以来城内官兵巡查都这么严格,怎么会周遭人口失踪这么严重?
一般人贩子抓人抓的都是妇人孩童,抓年轻力壮之人便很奇怪。
杨姮望了一眼城中,发现果然见不到什么年轻力壮的乞丐,偶尔有一两个,也都是也瘸腿老人。
“年轻力壮之人抓去多半是为了充当劳动力,而北山根本关押不了拿多少囚犯,何必将三座山都圈起来,还派人巡逻……”
杨姮低头想着,脑中忽然明白过来,那些失踪的人,许是被抓去北山了,既然如此,要去北山……还有一个法子。
杨姮抬头,看向温冬:“我们怕是已经被人盯上了,不会回客栈。温冬你刚入城,找个地方等我们,静观城中动静,注意北山动静,见到我放信号则立刻联系念秋,若是十万火急的情况,便去找荀侍官。”
半夏:“那我呢?主子?”
杨姮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换衣服,去打听下城中可有买卖奴仆的场所。”
如果北山需要大量劳动力,那么比起抢人这种高风险的事情,从城内买卖奴仆的地方买人便更加方便了。
签个死契,背后还有官府暗中操作,这些人被带走之后是生是死,根本不会有人追问。
一个时辰后,东市街尾,杨姮和半夏混在一帮卖身的人中间,终于等到了来挑选壮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