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告别都不会,非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等回了应安城,我可得好好教教你,你这样的嘴巴,就算长得好看有军功,也讨不到应安城高门贵女的心。”
司徒风薄唇微勾,溢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再抬眸,漆黑星目里,俨然杀意凛凛。
杨姮从土墙下来,便看到了柔弱的十八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擀面杖,一幅要赴死的模样守在门边。
就和门边其他膀大腰圆的矿工们,非常不一样。
杨姮摇摇头,拽着十八带着半夏走到了铁匠处。他们这里有八个铁匠,忙了好几个时辰才赶出了一批能用的东西。
半夏因为脑袋受伤,耳朵也听不清楚,便暂时在这里帮铁匠忙。
而杨姮则是走到一个铁匠边上,取过了两把她单独要求的铁叉。
那铁叉是类似渔民们捕鱼用的,只有头是铁做的,十分锋利。
用铁叉换掉了十八的擀面杖,她带着十八走到了土墙之下的水道边上。
这里的水道,白天他们打捞完兵器之后,杨姮便让人找些这里闲置的桌椅板凳和石头将河道入口给堵了,只是毕竟是临时的,而且河道大,未必能全部堵住,得有人守着。
“我们两个守这一块,如果听到水中有动静,直接扎下去!”
十八为难:“杀人不太好。”
杨姮:“等你做了冤死鬼,希望你还能这样说。”
十八猛咳两声,微笑:“那还是死别人吧!”
杨姮:“很简单,你就当成扎鱼,用力往下掷!”
十八眯眼看着杨姮笨拙的模样,忍不住说道:“你有亲自捕过鱼吗?”
杨姮……那倒是没有,她娘不爱做鱼,更不会抓鱼。至于她……以前倒是看南梦村的小孩捉过,不过是闹着玩,后来进宫,更没机会了。
十八看杨姮的模样,低头卷起了袖子,然后慢慢举起了手里的铁叉,“咻”地一刺,溅起了无数小水花。
杨姮皱眉瞪向十八,却看到十八提起铁叉,铁叉顶上居然扎了一尾活鱼。
十八将鱼拔下扔到一边,月光下的侧脸朦胧染着玉色,说道:“我可是捉鱼的行家,从小靠这个过活,要不换我教你怎么刺水下那些坏家伙?”
十八回头望着杨姮笑起,亮晶晶地圆圆眼睛终于让他显露出了鲜活的少年气,不再像那故作深沉的假道长。
“嘭!”
巨石落地,横木撞门,杨姮猛地攥紧了手中铁叉,仰头望向土墙之上那道玄色身影。
恶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