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从平州打捞出来的兵器,即使他们搬不倒顾佛,也可以让皇帝忌惮顾佛,剥夺顾佛的兵权。
但就在他们离开平州的那日,司徒风却通过魏曜传递给了杨姮一个坏消息。
之前魏曜让人从河中打捞出来的那些兵器,原本就锁在兵器库中,司徒风因为不放心,所以夜里悄悄打探了一番,发现原本的那些兵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箱私铸铜钱和一些提炼过的铁矿石。
这些根本不能证明顾佛想要谋反。
根本不需要细想,杨姮便知道一定是西营那些兵马干的,他们守着兵器库,想要运出那些兵器易如反掌。
以魏明的才智,不会连这点动静都发现不了。他既然想要掌控西营,必然关注西营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但魏明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这件事,杨姮觉得,魏明也知道,甚至,是他默认的。
杨姮没有与魏明辩解或者争吵这些兵器的事情,因为在平州这件事中,得益最大的人,是魏明。
他会从皇帝手中拿到西营的兵权,成为皇帝的红人,除去魏曜这个阻碍,同时只需要适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以给顾佛一个人情。
杨姮甚至觉得,也许是因为魏明答应了顾佛帮他除去平州案中会危机顾佛性命的这些罪证,所以顾佛才会主动向皇帝交代罪证,顺理成章将西营送给了魏明。
但如果真相如此,那魏明比顾佛更可怕。
杨姮不想相信,魏明会为了权势,与顾佛这种地狱恶鬼为伍做交易。
但,人心真的很难揣测。
杨姮跪在地上,等魏明离开后,向皇帝求情,让他放过半夏他们。
皇帝没有理会,杨姮便一直跪着。
三个时辰之后,皇帝才开口,问道:“你去平州做什么?他们说,你是为了一把弩去的平州。”
杨姮抬头看向杨竟,神色平静:“没错,那把弩像是出自我娘之手,所以我去寻人。但人没寻到,倒是发现了顾佛的秘密。如果儿臣说,我真的找到了顾佛谋逆甚至通敌叛国的罪证,陛下会信吗?”
“你发现了什么罪证呢?”
“顾佛利用铁矿私铸兵器,通过镇北军,贩卖给北狄人。这个消息,能否换我的那些宫人们活下来。”
杨竟没有言语,半响说道:“魏曜双腿废了,温国公世子让魏明做怎么样?皇后有意为你和温国公府赐婚,你原也与魏明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烛火忽明忽暗,杨姮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父皇误会了,儿臣与魏特使并无私情。想让谁当温国公世子,应当是陛下与温国公定夺,儿臣不敢多言。”
“至于儿臣的婚事,全凭父皇做主。”
杨竟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杨姮,说道:“你这模样像极了你娘,当年先皇后想赐婚她与朕,她也是这般无情,明明朕与魏明一般,一切都是为了她。”
杨姮攥紧了袖子,一股恶心翻涌上心头。
又来了,那种贪婪的目光。
“不过,敬淳你比你娘要聪明,不要违逆朕,在朕的庇护之下,你才能活得好好的。魏明和顾佛既然有勾结,当然也不配做驸马,世子之位,也轮不到他。”
“你的宫人,杖责一百,做三月苦役,再回碧梧宫。至于你,闭门思过,为朕抄一千遍《孝经》,禁足到朕的寿诞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