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伸手捻捻面前灰衣护卫的衣裳,是丝绸,“这么好的材料做出这么差劲的衣服,真糟蹋东西啊?要气势没气势,要风度没风度,呐,回头你告诉师姐,让她找果子要几套军装的图纸,男式女式的都要,让果子好好想想,回来我检查。”
李在说完神清气爽把包斜背在背上走人,逛街去了,这话题说着都爽气,李在走了几步,忽然想起点什么,陈宏志?
唐末甘露事变,太监和皇帝彻底撕破脸的导火索事件,好像就是有个陈宏志,不会就是身后这老东西吧?
李在回头,老太监还站在那一脸恭顺的目送他,李在琢磨,中唐晚唐府兵崩坏,边患无穷朝廷无兵可用,不得已募兵以节度使镇守各地,节度使兵归将有,又导致藩镇割据,号称小太宗的唐宪宗又以宦官监军压制藩镇,却让原本就严重的宦官专权彻底失控,朝廷无兵无粮又无钱,朝臣朋党相争相互倾轧,皇帝在朋党和宦官之间摇摆不定,甘露事变就是朋党与皇帝密谋夺取宦官权利的政变,嘴皮子遇上刀把子,事变败露,朋党被杀的血流成河,皇帝和宦官彻底撕破脸皮,是晚唐的标志性事件。
甘露事变的前奏就是老太监陈宏志被杀,接着又是一个实权太监被一步步架空最后被毒死,眼见胜利在望,朝臣朋党们却相互争功,自相倾轧,在诛杀最后一个实权太监时候事情败露,被太监反杀,朝臣家眷被屠杀多达上千人,长安大乱,朝堂为之一空,皇帝被坑惨了,大唐最后一丝希望被这帮猪队友彻底耗尽,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大唐彻底沉沦,无力回天。
“看来这老东西还不能死啊!”李在回头看着老太监,嘴里嘀咕道,老太监一脸莫名其妙,“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在站那冲陈宏志招招手,“你过来,我问问你,从现在往上数十年二十年,宫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叫陈宏志?”
老太监神情疑惑,小心的朝李在走了过来,冲李在作揖道,“回爷的话,是只有奴婢一个人叫陈宏志,奴婢自幼进宫,在宫里是师傅给取的名,没有重名的。”
李在仰着头琢磨一番,“你身手很好,也是在宫里学的吧?鸡鸣狗盗龟虽寿,你练得的怎么样了?”
老太监陈宏志老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全身紧绷骨骼乱响,目露凶光,李在就冷冷的瞅着他,“你想杀人灭口,你杀的了我吗?”
老太监陈宏志一个激灵,竟然噗通就跪下了,“爷,老祖宗有遗训,宫内绝学不见天日。”
“呵呵,”李在淡淡一笑,“那是被武媚娘杀破胆了吧?行了,不要动不得就想着杀人灭口,我屋里东西十分要紧,既然师兄师姐调这些人守卫松木轩应该都是可靠信任之人,老东西你知道吗,做奴仆要本分,就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老太监陈宏志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奴婢明白!”
“起来说话,懒得低头给你说话,”李在懒散道,陈宏志爬起来,李在接着道,“我告诉你,皇家典籍浩如烟海,内宫的绝学十分厉害,却是需要龙气镇守,一旦中枢不明,后宫必是妖孽横生。”
老太监陈宏志一脸冷汗,旁边侍立的灰衣卫士还有道士们一个个也都是汗透衣襟,却一动不敢动,陈宏志拱手道,“爷,可否去别处处说话?”
李在眨眨眼,“没空,我要去逛街,我就是给你说,你阴气太重,难得善终,所以呢,就需要你好生服侍归云师姐积善积德,还有每个月抄一部道典佛经,能让你多活几年。”
陈宏志一脸蒙圈,“爷,咱们可是道士,为什么要学佛经?”
李在瞪他一眼,“蠢,佛家三宝佛、法、僧,和尚虽然讨厌,佛经却有大智慧,道既是佛,佛本是道,你若不懂,听话就是了。”
陈宏志点头,李在又道,“有钱吗?”
“啊?”陈宏志又晕了,爷这是哪一出啊?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李在用鄙夷的眼光的看着这老东西,“我说我这是要去逛街,没带钱我逛什么街,不想去找师兄要钱了,借我点钱,回头十倍还你!”
陈宏志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钱,金叶子小银元宝这些东西在市面上使用很不方便,老太监踢了旁边灰衣护卫一脚,“快点快点,把身上钱全部交出来。”
松木轩门口一堆人给李在凑钱,大钱小钱凑了一小口袋,李在拎过来,“还蛮重,谢了!回头还你们!”
李在潇潇洒洒的走了,陈宏志摸了一头的冷汗,恭送李在远去,等到李在背影看不到了,对门口值守的灰衣护卫还有背剑道士们说,“爷刚刚的话,你们都当什么没听到,不要作死,连累家眷亲属!”
陈宏志回到院中,归云坐在锦塌上素手调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归果却是慵懒的趴在案上,看着有些疲惫,等着归云把羹汤调好给她喝,归云漫不经心问,“你好像损耗很大的样子?”
归果懒洋洋道,“昨天晚上玩的太疯了,试了几个新姿势,好累!”
。。。归果手一抖,羹汤差点洒出来,沉默了一会道,“你体内的内息消耗极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胡扯!”
归果懒懒的把羹汤拿过去,“我和李在之间的事,师姐你真的好奇吗?”
归云目光冷冷的看着归果,似乎有些恼怒,走到近前的陈宏志一看气氛有些不对就垂侍立,不敢多言,归果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对归云庞大的气势视而不见,把羹汤喝完才道,“我躺在李在的怀里,还不能确认这幸福是如此的真实,当然要多做一点准备了;他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不在状态,我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我就是拿刀杀了他,他都不会还手,趁他现在还在迷茫,我就是要给他多绑几道锁链;师姐,后面你会现,一旦李在恢复过来,谁在想做什么,只能呵呵了。”
归云沉默了片刻,没有理会归果却对陈宏志道,“李在在院外跟你说了什么?”
陈宏志就把刚刚李在的话一言一句如实的向归云禀告,最后低声道,“观主,爷对内宫秘闻可是了如指掌哪!”
归云还没有说话,归果喝完羹汤又趴在矮桌上,“切,小心眼的男人!师姐,看到没,昨天我折腾他,今天他就给我找事做,军装的图案?绘画啊,我手都生了,不知道还能画的出来不?还要检查作业?还有新月女校的麻烦事,唉,苦诶!”
归云撇了一眼懒散的归果,对陈宏志道,“门前那些护卫,李在搜刮了他们多少钱,一律双倍返还,军装的事,等李在回来我再和他商谈,他让你抄录佛经道典,你可以去找归藏师弟,他私人藏书之多,差不多冠绝大唐了吧!”
陈宏志点头应是,小声道,“观主,爷这时离观,暗中窥伺的人势必有所动作,咱们是不是也做一些准备?”
归云看着归果,归果正苦恼的用手指在桌子上滑来划去,“归果,你认为呢,要不要趁李在外出把钓出来的人一网打尽?”
“多事!”归果头也不抬,手指沾着茶水在桌案上作画,“李在既然已经开始动作了,你就什么不用做了,他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还是想着把他吩咐的事做好就行了,对了,是我的事,师姐你随意了!”
归云再次沉默了,过了一会,还是问陈宏志,“外面有什么消息传来?”
陈宏志道,“山下有一群人自称天策残部,请求觐见观主!”
“天策?他们竟然还有人活着?”归云有些惊奇,天策的辉煌始创归云自然耳听熟详,但太宗以后,高宗朝吴王谋逆案,房家杜家相继倒台,武媚娘封后的时候,又严酷打压世家长孙无忌一脉,天策被压制的厉害,几乎被肢解,后面一直都徒有其名,武后掌权后,大肆屠戮世家,天策近乎名存实亡,玄宗时稍稍恢复一些元气,先是光明寺大战又遇上安史之乱,战后又和势力庞大的神策军起争执,神策军秘密捕杀天策的事,在长安洛阳东西两京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父皇曾经说过,天策不中用,怎么他们还没有死完吗?
陈宏志恭敬道,“奴婢验过印信,是天策无疑,观主如何回应?”
“打了吧,给他们一些钱粮让他们离开!”归云随意道,“丹同渡是个漩涡,不必节外生枝。”
陈宏志正要允诺,一旁懒散的归果却说话了,“师姐,别啊,人家好歹是来投奔你的,怎么可以把人往外推呢?先留着呗,等李在回来问问他的意见,不要告诉我你惧怕神策军的蛮横无理!”
归云一怔,“果儿,你这话是什么道理?我何须惧怕神策军,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归果点头,“嗯,那就好,先把人安置了,等李在回来,有了好玩的事情不叫上他,那混蛋报复起来,可真让人受不了。”
归云想了想,“好吧,就依你!大伴去处理吧!”
努力码字,就是有点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