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上归果归云睡的很好,李在在丹同渡睡的不好,睡的很不好,大早上就有人来吵,烦死了烦死了!
“你气色不太好,昨天晚上操劳过度?”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脑袋上边不远响起,李在长吁一口气,不想睁开眼,伸手扯被子想把自己蒙起来,刺啦一声轻响,温暖的被子被划破了,李在叹气,“扰人清梦,实在讨厌,能不能走开?”
呵呵,那声音轻笑道,“扰人清梦是讨厌,但若是把人从噩梦里拉出来,却是大大的善事呢!”
李在睁开眼,岳奇笑吟吟的坐在床边,拿着自己的露营刀,在李在身上比划,李在的被子都被划破了,里面装填的是什么绒,看着很暖和的样子,不是棉花?李在拿起一团绒用手指捻捻,棉花?这年月有棉花吗?李在想要爬起来,“把刀拿开!”
岳奇不为所动,“我也觉得这刀有问题,我试试看它伤不伤你?”
李在没好气道,“滚蛋,刀子怎么伤人?有罪的是人,而不是刀,你起这么早干嘛?”
“我听说昨晚你房间里有个暖床的丫头,人呢,给我瞅瞅?看你一脸疲惫的样子,似乎昨晚上玩的挺嗨!”岳奇笑着用露营刀从被子上挑起一根长,刀锋却一转往李在腰腹翻转,吓得李在不敢任何动作,“看你这大鸟这么嚣张,要是给它一刀,看看会不会飞?”
李在眨眼睛,长吁一口气悠哉的躺在那,“你试试呗,当太监的感觉如何?”
“你要不要试试?”岳奇笑着走到一边,李在也起身开始穿衣服,“不试,人妖有你一个就够,再多一个世界就完蛋了!我说,你怎么这么闲?你昨天不是干掉了一个什么将军吗?不去收拾你的战利品,来找我干嘛?不是你的风格啊?”
岳奇撇了李在一眼,“什么战利品?”
李在有点奇怪,“刷怪还爆东西呢?一个将军怎么也算是个小boss吧,怎么也得掉落点金币吧?地契田产宅院金银细软子女钱帛等等,辛辛苦苦干掉他了,怎么着也不能赔本吧?”
岳奇呵呵一笑,把露营刀放在案上,开始倒腾李在那个不起眼的布搭,“你就背着这个布搭到处晃啊,丢人不?”
李在穿衣服,都是新衣服,且很合身,“丢什么人,多自在!我要怎么自在怎么玩,谁管得着?问你话呢,你不去忙活,找我干嘛?”
“我忙什么?”岳奇拿起李在的小本子开始翻,“神策右军中护军、内外五坊使、内侍省常侍仇士元仇公公,也是我义父,昨日我们在长街厮杀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丹同渡,开望市收贡赋敬献,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他老人家看我辛苦,手一挥就给我放假了。”
“哦,放假了啊,真好!”李在歪着脑袋想了想,啥也没想到只想笑,“你这义父很有委员长的风范啊。”
“委员长?”岳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一拍桌子,哈哈大笑,“李在,你。。。太能胡扯了!”
两人都笑,房门被轻轻推开,几个侍女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为的却不是昨晚的燕姬,岳奇淡淡道,“燕姬呢?”
一个侍女轻声道,“乔大人召唤燕姬侍奉上都来的贵客去了。”
哼,岳齐轻哼了一声,李在撇了他一眼,随意的打理一下,“走吧,仇公公真是善解人意,给你放假,让我们兄弟好生聚聚。”
岳奇笑,“怎么玩?你有什么想法?”
李在,“嗯,我昨日在城里的匠作院定做了一些东西,咱们去瞅瞅去?”
“匠作院?”岳奇好奇了,“你去匠作院做什么,玉泉山家大业大什么样的匠人没有?”
“铁匠没有!山上什么样的匠人都有,我要制作家具,能调出几百号木工匠人,就是没有铁匠。”李在道,“我只能来丹同渡看看。”
“哦,那就是了,盐铁毕竟官营,没有盐铁转运使的批文,擅自冶铁甚至会被以谋逆论处的。”岳奇笑,“那就走吧,我也难得四下走走,来丹同渡这些日子每天尽想着算计人了,也累啊。”
清晨的丹同渡已经很热闹了,昨日的厮杀似乎没有给这座小城留下太多痕迹,远处是似乎在建造房舍,来来往往无数人扛着木料或者拎着工具忙碌,街上大车堆垛着包裹咯吱的走,马嘶牛哞哞的叫,街上生趣十足。
李在和岳奇站在街角东张西望,两个人身上的穿着样式一样,不过岳奇是白色,李在的是青色,两人都是面上无须,岳奇头上扎着银钗,李在却是一头短,来往忙碌的人都看着这岳奇和李在,却无人敢上前盘问,就连巡街的军士都不敢靠近他们。
“啊,这丹同渡比上都还要有趣,城虽小,却生机勃勃,活力四射,难怪让宰相们上心!”岳奇背着手道,“你那布搭真丑,能不能丢掉?”
“丑什么丑,实用第一懂吗?”李在反口道,“你刚说啥,宰相们上心?丹同渡有什么好?”
岳奇和李在开始溜达,岳奇叼着饼子道,“丹同渡就是好,你看街上都有卖小吃的,在其他地方可是很少见到,在上都只有东市西市才能卖东西,在街上随处摆摊,会被巡街的卫士抓捕,甚至打杀的。”
李在也吃的热乎,“嗯嗯,自古以来,城管都是牛气冲天的,溜达的时候希望能看到街上干干净净的,希望城管能把乱摆摊的都赶走,清净;想吃零食买东西的时候,就希望城管消失,有小摊可是买东西,这城管也难做嘛!”
“屁股决定脑袋,这谁的名言啊?”岳齐也笑,两个人心情都很不错。
“李先生?”李在正和岳奇在街上到处溜达呢,忽然听见有人叫,叫我?李在和岳奇一起扭头张望。
“真是李先生!”说话的白衣女子容貌素雅,站在街边,身后跟着一个婆子和一个伙计,清秀的脸上满是好奇,岳奇和李在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太古怪了,岳奇上下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白衣女子,扭头对李在道,“九十分的大美女哦,你哪招惹的?”
李在看着白衣女子有些眼熟,“姑娘是在叫我吗?”
那白衣女子走了过来,“真是李先生,奴家是青玄斋的,李先生不是在我们店里定制了手套吗?店里的师傅连夜给先生作出成品,特意请先生过目,我正不知道哪里去寻李先生,在此处遇见真是好极了。”
哦,李在想起来了,“姑娘是莫前辈的高徒,失敬失敬,莫前辈身边两位弟子,白衣绯衣,春花秋月。。。你干嘛?混蛋,好痛啊!”
李在信口开河正胡扯呢,被旁边岳奇一肘子捅在腰眼上,半边身子都酸麻了,怒视岳奇道,“你抽什么风,打我干嘛?”
岳奇嘿嘿坏笑着一肘子把李在顶开,对白衣女子笑道,“姑娘安好,在下岳奇,这厢有礼了!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白衣女子有些奇怪的看岳奇和李在打闹,“岳公子好,奴家崔氏,单名一个颖字,见过岳公子。”
李在捂着腰站在一边,看风度翩翩的岳奇招惹妹子,岳奇笑道,“崔姑娘好,你刚刚说什么手套,能否给我看一下?这天气眼见一天比一天冷,这手都快要伸不开了,有手套多好!”
白衣女子崔颖闻言却有些为难,“不瞒岳公子,奴家带了一些手套都是样品,是李先生定下的,定金店里已经收下了,这东西按说都是李先生的,未得李先生许可,不便视之于人,请岳公子体谅。”
李在在旁边笑,坏笑,岳奇有些小郁闷,“崔姑娘,你为何称呼这家伙为先生,却称我为公子?难道我比这家伙帅?”
白衣秀气的女子崔颖有些惊讶的看看岳奇又看看李在,不好回答,李在伸手拦住岳奇的肩膀,笑对她说,“崔姑娘客气了,这家伙虽然长着一张纨绔的脸,但还算是个真诚的坏人,手套呢,可以给他看看;嗯,对了岳奇,你现在是个什么官,给你的属下一人添一双手套,也算是你这个新任长官的见面礼啊。”
崔颖看看李在有看看岳奇,李先生和这岳公公关系真的很好,君子尤尚凤仪,但他们就可以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勾肩搭背,虽不雅观但十分亲切悦目,她抿嘴一笑,转身从身后伙计手中接过一个布袋,取出几双手套,材质各有不同,有麻棉、丝绸、绫罗,甚至有蜀锦的,颜色也各有不同,做工十分精致,李在和岳奇各自接过来一双,戴在手上,感觉十分舒服。
崔颖在旁边看李在和岳奇试用手套,“先生意见如何?”
李在看着手上的手套,很是合手,高兴道,“这就对了,冬天戴双手套可是舒服多了,崔姑娘,这一双手套成本如何?”
崔颖答道,“手套用料较少,不同的材质本价不同,麻布的手套不过几个钱而已,丝绸等上料贵物成本各有不同。”
岳奇点点头,“崔姑娘,你是青玄斋的吗,这手套是否开始出售?我先要一千双。”
崔颖有些吃惊,“多谢岳公子,只是手套昨日李先生才在店中试制,店中还没有开始量产,各种规格策划还没有理出条文,出货可能要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