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海藩镇据守河北沧州,毗邻河北三镇,东面是渤海,西面是成德节度使,北面是卢龙节度使,南边是黄河,骄兵悍将云集,时从时叛,桀骜不驯。敬宗宝历二年三月,横海节度使李全略去世,其子李同捷擅自为留后,并重金贿邻近藩镇,以求继任为节度使,朝廷置之不理,第二年也就是大和元年,皇帝陛下荣登大宝,准备解除横海割据势力,调任李同捷为衮海节度使,李同捷伪托为将士所留拒不从命,大和元年八月,皇帝下令削除李同捷官职,命令诸道平叛,魏博节度使史宪成秘密援助李同捷粮食,成德节度使王庭凑出兵阻挠官军平叛,皇帝下令削除成德节度使王庭凑的官爵,命令诸道兵马并讨王庭凑、李同捷,战事焦灼,朝廷府库空虚,勉力平叛。
接着王庭凑勾结魏博大将反叛,幽州卢龙节度使李载义攻破沧州外城,逼降李同捷,这场平叛之战从大和元年八月一直打到大和三年六月,朝廷打的筋疲力尽,虽然诛杀了李同捷,却又不得不屈服赦免了王庭凑,并且把朝廷的积蓄耗费一空,横海节度使辖区更是被打的尸骨蔽野田地荒芜百业凋零,驻扎横海的数万军队还要朝廷供养。朝廷打了一场为期三年艰难的平叛之战,花了无数的钱,除了背了一个大包袱,还丢了新皇帝的面子,不得不赦免桀骜反叛的成德节度使王庭凑,让当今天子很气馁。
更让皇帝生气的是,他要为圣母皇太后修一处观花锦楼,度支就告诉他,没钱!没钱?而长安城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债帅风波,王守澄门下走狗郑注公然卖官鬻爵,一个债帅竟然能借贷二百万缗去行贿???
这让皇帝陛下情何以堪!!!
横海藩镇的叛乱战事去年才被平息,李同捷的叛乱把整个横海藩镇都给打烂了,参与平叛的周边藩镇诸道兵马,雁过拔毛刮地三尺,把能抢的都抢走,能毁掉的都毁掉,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沧州城满目苍夷,把整个横海藩镇刮成了一张单薄的白纸,什么的东西都没了,耗子都没法在那里过冬,此时哪里驻扎的三万兵马还有残存的黎民百姓全靠朝廷度支供养,耗费巨大,而且还像是个无底洞,让朝廷户部度支的官员苦不堪言,连连抱怨,李同捷子承父业,已经是藩镇惯例,为什么要打嘛,什么都得不到,朝廷除了背上一个大包袱,花了无数钱粮,还能有什么好?
此等议论非议在满朝文武大臣里大有市场,牛僧孺和宋申锡两位宰相还不会如此浅薄,但是两位宰相真的很关心横海藩镇,又是是横海藩镇什么时候能自我维持,不要再让朝廷输血,朝廷真的很缺钱,非常非常的缺钱!
所以,听闻席志荣曾任横海监军,而且刚从横海那边回来,牛僧孺与宋申锡都对横海藩镇的事务非常的上心,一路上两位宰相就询问横海那边的事务,席志荣叹息一声,“唉,横海藩镇现在苦啊,什么都缺,要粮没粮要钱没钱,真是赤地如洗,一穷二白,周围的藩镇还常去扫秋风!我回来的时候,那边已经天寒地冻,路边冻毙的人随处可见,惨啊!”
牛僧孺与宋申锡相顾叹息,宋申锡抚须道,“席公公无忧,朝廷对横海藩镇的援助会足额准时送达,横海藩镇也要自食其力,早日走上正途。”
牛僧孺看了一眼宋申锡,摇头道,一边走一边叹息,“打来打去,无非是换个藩帅罢了,与朝廷何益?与黎民百姓何益?朝廷耗费无数粮草钱财,黎民百姓死伤无数,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肥了那些骑墙投机的藩镇,所以说,我一向认为,等闲间不要轻启战端,妄言战事于事无补,可惜无人理会,唉!”
牛僧孺如此说,宋申锡和席志荣似乎都有别的想法,但是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话,默默的跟着牛僧孺往浴堂门五彩室而去。
孩子放假了,哪里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