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云雨扇虽然有灵,但并不能算上等灵器,至少没有世人所想的那么厉害。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威力都是由未雪自己身上的法力结成的。因此如果遇到对方有实力的就可以看出这扇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慑之力。
不过有的时候被人看出来了,也没什么关系,有理由搪塞,既然山海云雨扇有灵,大部分的灵器又都是认主的,那么除主人以外的人能够使出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不知道姑娘想要看什么境呢?”徐梦娘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还要挑是吗?”未雪支着下巴,“我还以为吉、凶、缘三境都可以给看呢。”
徐梦娘笑了两声:“铜镜一次只能出现一境,一回只能打开一次,姑娘这回看完,下个人能看的时候指不定又要到猴年马月了呢。”
“噢,这样啊,怪不得说你好久才会出来一次。”未雪点了点头,拿手指戳着下巴,“那我,看缘境吧!”
“想不到姑娘长得这么标致,还担心姻缘啊。”徐梦娘说着把桃木的锦盒打开了。
未雪往锦盒那边儿扫了一眼,里面有一面铜镜和一把金铃:“也不是担心,就是好奇,吉兆不需要知道,凶兆也不想知道,所以就看看姻缘吧!”
“不过也是。”徐梦娘把铜镜和金铃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想知道与自己的命定之人是个什么样子。”
未雪笑了笑,仔细看向铜镜和金铃,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好像就是平常用的梳妆镜和铃铛:“说的好像您现在有多大了一样,看着明明跟我差不多大。”
“小嘴倒是会说话。”徐梦娘把铜镜朝着未雪的那边儿立了起来,“这镜中镜像我是看不到的,只有你自己能看到,姑娘大可放心。一摇铃,境开,二摇铃,境闭。”
未雪点了点头,这会儿铜镜里只有自己的脸,她突然有点儿紧张,手心都有些冒汗:“开始吧。”
徐梦娘不再作声,手指轻轻一点,金铃自己摇晃了起来,发出铃铃的声音。
镜中自己的脸好像随着铃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未雪眯了眯眼,突然她面前有一阵疾风扫过,大风翻卷起尘土,蒙了眼前的视线,她使劲眨着眼,想看得清楚一些,但是黄沙满天,耳边只有呜呜的风声,四周荒凉一片。
未雪直了直身子,她突然发现自己是跪在土上的,用了好大的力气,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试着拿两只手支撑着地面,掌心却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咬了咬牙,把手伸到面前,两只手上全部都是鲜血,她不知道这些血都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整个人就像是脱了力一样难受,抬手胡乱扒了扒被风吹到嘴里的碎发,竟摸到脸上一片湿润,未雪能感觉到有液体涌出眼眶,顺着脸颊一直滑落到下巴,这是哭了?正当她被浑身的不适折磨得不行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开了口,准确点说是嘴巴动了动,但却没有声音。
未雪努力分辨着自己的声音,想听清自己说了些什么,终于有了点儿动静,这沙哑的声音是自己的?她感觉自己每吐一个字都好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为,什么,骗,骗我?”狂风大作,沙尘四起,本来就断断续续的声音又被迎面的风拍了个稀碎。
骗我?谁骗自己了?
她缓缓抬起头,可以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玄衣的衣角随风摆着,这身影自己并不眼熟,或者说自己身边儿很少有爱穿这么一身黑的人。那人右手执剑,未雪拿手背蹭了蹭眼睛,这剑自己看不太清,因为剑身上沾满了血,还在往地上滴着,她只能恍惚的看到这把剑的剑柄是黑色的,那人手上也全是血,但可以看出来手很白,尤其在沾了血的对比下白得刺眼。
未雪能感觉到前面的人影晃了晃,应该是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她使劲撑着自己的身子,感觉稍微松一点儿力气马上就能倒在地上,那人脚步顿了顿,微微侧过头。
“对不起。”三个字随着风一个一个飘进未雪的耳朵里,又轻又远,她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只感觉听到这几个字之后,身体里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了,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四周陷入了黑暗。
金铃声响起,未雪猛地抖了一下,黄沙倏的消散,又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非常的不平稳,喘得厉害,把手张开,手心里全是汗。
未雪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淡淡地开口:“这铜镜看得准吗?”
“准或不准姑娘说了算。”徐梦娘笑了笑,给未雪斟上了些茶,“信或不信也是由姑娘自己决定的。”
未雪没吭声儿,她不想表现得太奇怪,但现在自己的心情实在需要缓会儿,看着徐梦娘把铜镜和金铃又都放回了桃木锦盒里:“梦娘自己给自己看过境吗?”
徐梦娘关锦盒的手定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噢。”未雪把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我觉得若是可以,梦娘不如给自己看看,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