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摘下麻袋的时候,我已经被关起来了。”吕埔亿看向未雪,“之后我就被带着去见你了。”
“终于等到你了。”蛇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相当于他早就知道你,但一直没抓你,你之前从没来过魇门吧?”
吕埔亿搓了搓手,摇头道:“没来过。”
“丁婆不让你来。”未雪看着他,平静地说道,“为什么不听?”
“我……”吕埔亿握紧了拳头,“我就是想来看看。”
未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什么好怪罪的呢,自己不也是犟得要命。
“你能承担的了结果就行。”未雪拍了拍吕埔亿的肩膀,“很多事情都是很难如意的,希望总是美好的,但有时候期望太大,摔下来会很难受的。”
“有多难受?”吕埔亿抬头看向未雪。
“多难受?”未雪眨了眨眼,她本意只是想给吕埔亿提个醒,省得到时候这孩子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没想到会反问她。
“就是,本来我可以饱餐一顿,但现在不仅到嘴的鸭子没了,还受了伤。此时此刻呢,只期望着能活着出去。”蛇妖啪的拍了一下手,“结果到最后,连小命都没了,这就是落差,难受不难受?”
未雪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有一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苦涩感,蛇妖虽然说的都是大白话,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咱们真的,没法活着出去吗?”吕埔亿明显有些怕。
“你可以做好最坏的打算。”蛇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茫,“这样到时候好受些。”
“好受些?”吕埔亿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人都没了怎么好受些?”
“因为有可能还会有更坏的结果。”未雪轻笑了一声,“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你知道有时候你都设想好了坏结果,到最后发现竟然还有更惨的,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难受。”
“呃,真的要这么消极吗?”吕埔亿被未雪和蛇妖说的,越来越绝望。
“这就消极啦?”蛇妖也笑了笑,“你还是小孩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即使现在在这儿说不行了的人,到了关键的时候,也还是会尽全力去达到自己设想的最好结果,消极地说只是为了给自己宽心,并不代表真的就这样了。”
未雪没忍住看了蛇妖一眼,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心态,能遇到个和自己心态相似的,未雪也觉得很神奇。
“好吧。”吕埔亿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的样子,但仍然积极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未雪想告诉他,其实现在他们很难做些什么,因为早在她靠坐在铁栏杆旁边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屋子并不是普通关人的屋子,要不然就这铁门又怎么关的住她,但是看到吕埔亿蓄势以待的样子,未雪又不太好意思说些什么。
“老实待着。”蛇妖撑着下巴往铁门外面看,“咱们三个里,也就我,能从这儿出去,所以省省吧,留着力气出了这铁门再说。”
“那你为什么不化成蛇形逃出去?”吕埔亿对于她能出去但是还在这里坐着这个行为表示不理解。
“”蛇妖对吕埔亿简单的思维方式也很无奈,“我是可以从这儿出去,出去了之后呢?不在魇门待了?”
吕埔亿明白过来蛇妖的意思,陷入了沉默。
“她俩没问题吧。”未雪侧头往外望了望,依然是安静且空荡荡的廊道。
“不知道。”蛇妖晃悠到铁门旁,“出去有一会儿了吧。”
未雪心里的感觉很不好,通常来讲,越是让人不舒服的预感越容易成真,虽然她试图往乐观的方向去想,但是有些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再想抹去就很困难了。
“我觉得不太对劲。”未雪趴在铁门上,试图想往远处的廊道看,但发现只能看到近距离的这一段。
蛇妖看了她一眼:“我去一趟?”
“如果她俩出去真的有危险。”未雪把胳膊往铁门的缝里伸了伸,“你现在出去可就太明显了,送命这么勤快?”
“那怎么着?干等着?”蛇妖皱起眉,“我不可能就这么不管她俩。”
“别紧张,你们姐妹情深,我就不想逃?”未雪大致比了比可以伸出铁门的胳膊长度,“你有毒吗?”
“啊?”
“啊什么。”未雪呲着牙,指了指牙齿,“你咬人有毒吗?”
见蛇妖点头,未雪继续问道:“多久起效?”
“这个说不准。”蛇妖答道,“咬人和咬狼妖也不是一个概念,而且不同人不同妖体质不一样,发作时间自然也有差别。”
“那确实不怎么靠谱。”未雪掏了掏衣袖,“啧,只剩一张了。”
未雪把符纸在手里收好,趴到栏杆上:“来人啊!啊不是,来妖啊!”
廊道里响起未雪的声音,不过并没有妖过来。
“我猜也是。”未雪退了一步,转头对蛇妖说道,“来吧,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