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的酒柜被阿金上了锁,楚惟当真做到了滴酒不沾。
可今天场合特殊,阿金不好当众禁止楚惟饮酒,楚惟便趁机多喝了两杯。
酒液流经口舌,刺激着味蕾,潜藏在身体里的、平时被压抑着的情绪,便不知不觉被调动了起来。
楚惟的笑容明显变多。
他不仅觉得美酒醉人,景色醉人,甚至连餐桌上奇形怪状的餐点也能入口。
但更重要的,是他无法与人言语的,即将成为这片园区主人后,迫不及待施展复仇计划的隐秘快乐。
又是一杯红酒见底,楚惟眼角不自觉染上绯红,侧过身在阿金耳边压低声音:“该结束了吧?”
阿金知道他不爱社交,暗暗看了看时间。
恰在此时,激烈欢快的音乐响起,不知从哪窜出一排浓妆艳抹的舞者。
m国民族众多,且都擅长歌舞,会把音乐舞蹈表演当成是欢迎远方贵客的重要节目。
舞者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粘着夸张的假睫毛,扭臀甩胯地在场地中央跳起舞来。
收购团队那群人全都被这场面给惊艳到了,礼貌地含着笑意和节拍鼓掌。
东家杜昆、杜兰两兄弟更是立刻沉进了音乐,甚至还站起身来,与舞者们一同摇摆。
楚惟却在众人中突然发现了例外。面对衣着过分暴露的男男女女,阿金一直不敢往中间看。他明明没喝几口酒,脸颊却开始泛红。
尤其当一个丰满的女孩对着阿金开始扭动肩膀时,他的脸红得简直滴血。
楚惟单纯把这场表演当成是艺术欣赏,却没想到阿金那么理智的人,竟然会害起羞来。于是,楚惟又趁乱给自己倒了杯酒。
聚会结束后,楚惟没让人送,与阿金一同散着步回住所。
海浪轻柔地拍打沙滩,有人在岸边点起了篝火,男男女女相聚一起唱歌跳舞,看着比刚才那一场精心装扮过的表演惬意舒适多了。
放在平时楚惟是没兴趣的,可两人身上酒气未散,阿金看着心情也还不错,便主动提议:“要不要休息一下。”
阿金点头,两人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走向沙滩,灭蝇灯忽明忽灭反倒有种特别的氛围。
他们挑了块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了,迎面吹来凉爽海风,欢笑声就在耳边,仿佛真的是在度假。
不知怎么,楚惟想到刚才在宴会上,阿金看到漂亮女孩时的害羞神情,突然说:“你以后带喜欢的女孩来这里吧,免费。”
他只是随口一提,阿金却认真起来:“她不会觉得有趣。”
楚惟含笑看着他:“真有喜欢的女孩了?”
阿金被套了话,轻咳了声:“我是说……我是说我喜欢的人一定和我一样,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
“看不出特别?”楚惟虽然喝了酒,脑袋还是清醒的,“看不出特别还帮我选了够‘惊艳’的地方住?”
阿金发觉又出现了疏漏,怪自己真不应该喝酒,“哎”了一声站起身:“快回去吧,这蚊子多。”
楚惟断定阿金有了“隐情”,却未再试探。
阿金比肖璟言还要年长两岁,如今已到了而立之年,有交往对象再正常不过。
回去后酒劲上来,楚惟脱力地仰躺在双人床上,把头歪向落地窗外,精神渐渐涣散。
或许是与阿金谈到了“恋爱”的话题,楚惟竟难得做了一个含有浪漫色彩的梦。
梦到刚才回来路过的那片海滩,篝火熊熊燃烧,周围的人却不见了。
空旷沙滩上只有他与肖璟言两人,并排坐着,远处海浪卷来,声音温柔、风也温柔。
梦里的他们青涩明媚,好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分离。
楚惟很确定自己对肖璟言的感情不是家人那么简单,但又羞于表白,狠狠压在心头。每每遇上肖璟言含笑的眼睛,心里像架了秋千,荡来荡去,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