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从睡梦中醒来,脸侧压得疼痛,手摸上去,有两条很深的压痕。
电脑还开着,屏幕漆黑,楚惟那边早就掉线。阿金恍惚记起说了些什么,懊恼地拍打额头。
不小心瞄到桌角的半瓶烈酒,阿金不信自己竟有一天也会因它丧失理智。
一个月前,阿金就将酒店订好,准备在前一晚莉莎生日时与她一起庆祝。
为此,还精心挑选了生日礼物,想要给她惊喜。
可是,他却又一次地被莉莎放了鸽子。
阿金在酒店贵宾席坐到了深夜,餐桌上的蜡烛都要燃烬却依然不见莉莎的影子。这让他失望至极。
回家的路上,阿金还不断地为莉莎找借口,猜她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缠的客户,或者是工作太忙忘了他们的约定。
没想到,却在经过一条小街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莉莎穿着性|感暴露的紧身连衣裙,正挽着一位中年男人过马路。
那男人留着油腻的背头,脸上长满横肉,肩膀宽得出奇。
在m国,这种身材的男人往往意味着有钱有势不好惹。
阿金很想冲上去拦住莉莎,问一问为什么连早就定好的生日约会都能忘,却有时间陪人逛街,但想了想不得不忍了下来。
启明星在m国刚刚有所起色,阿金不知道那男人的来头,亦不清楚莉莎与那人的关系,只凭不满就上前质问,只能自找没趣。
于是,他整宿未睡,从公寓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随便买了两瓶酒,提回家边等边喝。
快到凌晨时,莉莎醉醺醺回来,阿金已经独自喝了太多,两人都是一身酒气。
阿金原本以为自己会质问莉莎的,但看到她一身疲惫又不由自主开始心疼。
于是,阿金没有将看到的那些说出来,而是问她:“明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看望你的家人吧。”
春节后阿金要与楚惟一同回国那次,莉莎曾提出要请阿金见见自己的家人。
对一个女孩来说,邀请男友见家人意味不浅。阿金当时非常感动,但随着时间流逝,尤其是他重返m国之后,莉莎却再也没有提起这事。
阿金本是孤儿,这方面天生自卑,女孩没有提起,他自然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
如今,喝了几杯酒,阿金才真切地感受到,如果再不主动一些,可能就要抓不住她。一想到她搀着其他男人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得发酸,所以才借着酒劲旧事重提。
阿金天真地想,如果能征求父母的同意,他与莉莎说不定能成为正式的夫妻,或许这样就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而自己也可以放下心来,守着一个人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
可紧接着,莉莎说出的话却让阿金兜头浇了盆冷水。
她说:“金,我骗你的,我没有父母,我和你一样是个孤儿。”
阿金愣怔着,正要怀疑大概是自己喝多产生了幻听,就听莉莎继续说:“今晚我看到你了,在街口,才突然想起你说的约会。”
“是你的生日。”
“生日也是骗你的,随便编了个日子而已。阿金,不如我们分手吧,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生日惊喜,你不懂我的,我们分开好不好?”莉莎又说。
阿金沉默着,只觉得有一团火在心底灼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焦透。
“你是……喜欢上了别人?那个中年大叔?”阿金突然觉得好没底气。
莉莎却敷衍地笑笑,当着阿金的面脱掉连衣裙随手一丢,转身去了浴室。
她这轻蔑的举动彻底惹怒了阿金。他追过去,将还未合上的门板一把撑住,追问:“是不是?”
阿金以为莉莎会和自己大吵一架,但她没有。再回头时,她已泪流满面。泪水从眼角滑落,将她的睫毛膏和眼线全都冲开,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滑稽的线条。
“阿金,”莉莎声音颤抖,“我是个坏女人,我骗了你,我从来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我的工作也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干净,对不起,和你在一起一直是我有所企图,现在才发现,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所以,还是放过彼此吧。”
阿金胳膊撑着门板,没有放走莉莎的意思,大声喝问:“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是我给不了的?”
莉莎脸颊再次滚落泪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阿金,随便套了身衣服甩门而去。
阿金清醒了些,看着满屋狼藉,室内似乎还残留着莉莎的气味。再看手机,她已经将自己拉黑,彻底联系不上了。
阿金熬过难捱的几个小时,到了天明依旧难以从那种悲伤又愤怒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才委屈巴巴地与楚惟联系。
他只记得自己说了很多,却好像还是无法把心里窝着的火发泄出来,却不知怎么,竟然对着电脑屏幕睡着了。
此刻人醒过来了,房间内零散地摆放着许多莉莎的用品,到处都是她的痕迹,这让阿金又一次陷入困顿。
恰在此时,公司那边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一个酒局,航运协会理事长会亲自参加,问阿金是否要去。
阿金当然得去。
启明星跻身行会后得到了不少好处,既然有会长亲自参加,阿金自然得去应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