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璟言想要动用更多的势力和关系寻到楚惟,必须得借用这位长辈的势力才行。
屋内灯光昏暗,医生为宋琳推了针剂就离开了。一时间,只剩下肖璟言与老舅公两个人安静地看着躺在床上,完全属于昏迷状态的宋琳。
“阿言呐,”舅公拍了拍肖璟言的手背,声音哽咽,“你母亲这辈子不容易。”
肖璟言直言:“舅公,妈妈为了这份家业确实吃了不少苦,现在时机特殊,您忍心看她半世心血落到他人手里吗?”
舅公望向肖璟言的眼眸微微一亮。
他早就听说肖璟言来m国床前尽孝,进了宋府后却前后都是由那位姓宋的接应着,他本就心里起疑,肖璟言这么一说老人家全明白了。
“妈妈曾经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过,以后要将家业交给外面那位表兄,”肖璟言苦笑着,“您觉得如何?”
舅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责怪起躺在床上的外甥女,咬牙:“胡闹!简直胡闹!”
听到这个表态,肖璟言满意地抿了下唇,顺势往上爬:“舅公,帮帮我吧。我能仰仗的也就剩您了。”
舅公远离商海多年,不清楚如今的肖璟言已经羽翼丰满、不容小觑,当真因他现在这副可怜样心软了。
更何况,宋琳置下的家业有多大,舅公非常清楚。
之前说交给宋世豪,也只是因为母子二人间不为外人所知的矛盾。更何况,那矛盾在舅公看来,身为母亲的宋琳责任更大一些。如今肖璟言不计前嫌床前尽孝,当真令人动容。
可如果交给宋世豪,那对舅公而言无疑是当真交到了外人的手上。
于公于私,舅公自然都期望肖璟言来继承这份家业。
舅公当着病床上宋琳的面,疼惜地拍肖璟言的手背:“阿言你放心,舅公肯定会站你这边的。”
肖璟言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当即问舅公要了人手。
表面上他是为了自身安全,毕竟如舅公所见,如今他在宋府连个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手机都没有,并且无论去哪都有人监视,即便在府内活动也受到极大的限制。
实际上,肖璟言虽然信赖阿金一定会全力寻找楚惟,但这种事若没有自己参与,总归是不放心。
而这位舅公,本身也是传奇。
宋琳母亲那边家境算不上富裕,舅舅林云霄从小跟着师傅跑码头,后来借助时代浪潮成为了最早一批发达的商人。
先后做过码头装卸、国内运输等行业,天南海北跑了一辈子。他性格豁达、乐善好施、人脉极广。
即便如今隐退许久,依然受到同行们的敬重。
当晚,m国首府所有海港、码头、机场、车站,都收到了林家的信息,说要找一位姓楚的年轻人。
m国国家机器向来控制在财阀手中,各大运输公司利益纠葛更是宛如盘丝缠绕。许多警方难以深入的缝隙,若不是林云霄这种级别的人开口,要想高效得到准确信息非常困难。
肖璟言这一招看似绕了一个大圈子,却无疑是最捷径的手段。
入夜,宋琳的房间又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
肖璟言一边等着消息,一边盯着宋琳紧闭着的双眼发呆。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宋琳枕头下女孩留下的手机终于发生了一丝震动。
电话是阿金打来的,他声音里含着重见希望的兴奋:“小惟找到了。”
肖璟言急忙问:“在哪?”
阿金说:“北边码头,他雇了船独自去了邻国。”
人总归没事,肖璟言大大松了口气。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立即焦灼起来。
他弄不懂,楚惟为何要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突然之间肖璟言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逃掉了!
他不会回来了!
再也见不到他了!
肖璟言几近奔溃地想。
他太了解楚惟,这人就是这样,明明那么能忍又那么能吃苦,却总是为了别人逃避。十年前将自己推出肖家是如此,如今又是这样。
他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楚惟却不告而别。他们还有那么多路要走,为什么要残忍地把自己一个人留下。
“为什么这么对我……”肖璟言想明白这一层,讷讷开口。
电话另一边的阿金一愣,转而立刻明白了肖璟言这自言自语似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阿金也与肖璟言一样,陷入了莫大的哀愁。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楚惟……他逃跑了!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最后还是阿金先开了口,他觉着这种时候,有些事情不应该再瞒下去:“阿言,你知不知道那天小惟为什么会出现在宋总的房间。”
是啊,肖璟言痛心地想,他还什么都没有解释清楚,有太多需要他来解答的疑问,却为什么不告而别。
阿金又说:“楚惟急着逃离,或许是他再也无法面对你。因为,当年那场事故的真凶,此刻就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