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霆麒到底还是没舍得用军棍打自己弟弟,但是藤条这东西又打不坏,他一点不吝啬,一个早晨打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算计着母亲至少还有一个半月才能回来,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以肆无忌惮的抽宋霆麟,就不信这么长时间还治不好他的懒病。
“哥,时辰快到了,第一天上朝,迟到了多不好。”宋霆麟笑的谄媚,算计着今天宋霆麒上朝后练武的时间至少可以少一半,心里还是很美的,他已经被这么折腾七八天了,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打,尤其屁股上肿了消、消了肿,简直苦不堪言。
“还能再等会儿,我已通知了严树,我走后他会继续教你打拳,他下手可比我狠,你最好乖一点。”宋霆麒看见自己弟弟耷拉下去的脑袋,得意极了。
严树宋霆麟知道,那是他哥哥宋霆麒的半个老师,对弟子要求极严,他可是真会拿军棍打人的!
“你也不怕他把我打残了?”宋霆麟带着哭腔。
“只要你努力上进,严将军绝不会下手太狠的。”说到一半,藤条已经招呼道宋霆麟后背,“挺直了,你是软脚虾吗?”
宋霆麟想哭,但不敢。
“哥,穿的帅一点,别被宋霆谕那身紫了吧唧的比下去了。”宋霆麟道,语气酸溜溜的,像是很介意宋霆谕那套亲王样式的官服。
“胡说,”宋霆麒呵斥,“官服都是一样的,难道我格外特殊?”
“反正不能被她比下去!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比我强,所有先生和你天天拿她教训我,动不动就说我还不如个女人,反正我不服。”
宋霆麒看着自己小孩子一样置气的弟弟,不禁叹道,“她虽是个女子,确实比你强些。”
“我不服!不服!”宋霆麟喊的更欢,激动之下脚下一软差点摔了自己。
“不服还不好好练!”又是噼里啪啦的几下子招呼在宋霆麟后背和屁股上,“哪一日你能打得过她,我就承认你比她强。”
“那——”宋霆麟梗着脖子,又不服,又不得不服,“那还是她强些。”
姜彦也早早起身,却不知该做什么。以前每天早晨都要去给姜去扬夫妇请安,少不得些冷嘲热讽,然后就在后院随便做些什么,大部分时候都在谋算着自己的生意和怎么挤兑姜家。
现在姜去扬夫妇没了,从前姜家的生意没费太大力气就收拢了过来,姜彦无意再扩大,一时间反倒闲了下来。
“哥,王府的人,对你好吗?”姜须这几天格外担忧,才起床,就匆匆跑来问,姜彦回来时瘦了不少,显得更加憔悴了。在他的想象里,姜彦在王府一定处处受人欺负,不仅下人轻视他,不听他使唤,太妃与季凉书本是同族,自然合起伙来欺负姜彦这个毫无背景的侧室,宋霆谕么……只是看中大哥的长相罢了,他才不信一个亲王有什么真情,姜彦在王府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是肯定的,他甚至偷偷观察了姜彦有没有挨打,有没有被用刑。
姜彦笑了笑,并非之前那种故意强撑的笑,像花开花落一样自然,“王府的人对我很好,你尽管放心。”
姜彦不知道该怎么跟弟弟解释,因为即使是几天前的他也觉得王府必定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有无穷无尽的算计和永远不可捉摸的人心,但住几天后才发现其实王府很简单,季凉书是个通透且懒散的人,没有太大的规矩,只要自己不威胁到他什么,他并不会为难,有时甚至还能玩笑几句;至于太妃,姜彦没有见到,不过就算太妃严厉,姜彦自诩知书懂理,相信也不至无法应付。
王府下人更是与之前姜去扬家里那些仗势欺人的丫头婆子们不同,几个大丫鬟比之大家闺秀也不差什么,一个比一个柔和顺从,说起话来温言细语,没有因为姜彦的身份背景有任何看轻,至少姜彦没有感觉到。
至于宋霆谕……姜彦脸上微红,之前算计着用钱吸引她时,姜彦觉得当朝亲王必定是威严赫赫,耳边绝不容许有任何违逆之言,后来接触下来才觉得她也不是不近人情,更不会如时下很多贵女一样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甚至很细心。在王府几日,姜彦发现宋霆谕在与自己亲近的几个侍女面前很好说话,甚至有点宠着的意思,绝非朝打夕骂的苛刻之人,自己用点轻易就能被揭穿的小计谋不许她起身,她虽然躺得浑身不舒服,却也没有生气,还一直顺着他。
还有,那天晚上……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口鼻间。
有那么几个瞬间,姜彦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跟一个普通又任性的小女孩在一起。
这样的王府……姜彦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