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一浪一浪的,温柔又汹涌,像是随时要席卷天地,来一场暴风骤雨。
季凉书也没想到云州竟然有这么好的酒,一壶酒,对月小酌,暮风阵阵,虫鸣断断续续的,他坐在风雅院后院一处秋千上,长长的白衣洒落地面,柔软轻盈,轻轻一荡看着格外悠闲,轻轻吹响手中的笛子,一曲毕,音节干涩,零零碎碎不成调,若此时能有一人在身边,该有多好。
这南方的景致就是与北方不同,四处都小巧玲珑的。
“你还真悠闲。”
季凉书回头,是宋霆谕站在月亮门处,柳树的枝丫和半面残月在她头顶,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
“赈灾的事处理完了?”收回不知飘散何处的念想,季凉书抬了抬手里的酒,问。
“哪有那么快,今日的算是结束了,明日还要继续。”宋霆谕虽然抱怨,但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一些原本想不通的事有了些头绪。”
她走过去,拿了季凉书手里的酒,看了看周围没有能坐的地方,索性跳上吊着秋千的大树。美酒入腹,没有想象中的热辣,反而有些淡淡苦涩,回味是一段果香,清香淡雅。
“好酒!”宋霆谕赞到。
“你喜欢可以让云州知州每年给王府送一些。”季凉书道。
“是你喜欢吧?算了,劳民伤财的。”宋霆谕拆穿季凉书,“怎么,还是放不下?”
季凉书苦笑,“你跟我说这些还真是诡异。”
宋霆谕也意识到至少名义上季凉书才是她男人,她好像已经很久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没事,我这人大度,不介意。”宋霆谕道:“余若确实不合适,她已经当上了卧龙派掌门,把异族拱手送给了宋霆麒,比我们想的复杂很多,我也看不透。”
“卧龙派?”季凉书吃惊,“那不就是……”
“不是,给姜彦卜命的是卧龙山,我还没查清二者有何联系。”
季凉书点头,“确实复杂。”
“我这几日忙,让姜彦多陪你散散心。游湖泛舟……旱成这样,是做不到了,不过云州也有很多有趣的去处。”说着,宋霆谕顿了一下,“青楼什么的你可以去,但不许带上他,不,但凡跟女人有关的都不许带上他。”
“如果姜彦去青楼,你会把他怎么样?”季凉书饶有兴致的问。
“嗯……”宋霆谕迟疑,能怎么样呢?杀了?开什么玩笑。打一顿?她舍不得。禁足?关在王府?这可是姜彦的最后一次人生,是他用三十次任务换来的,怎么也得让他享受一下生活,忽然发现她已经舍不得把姜彦怎么样了。
爱到深处,还不是只能由着他?宋霆谕忽然想到这么句话。
“我把他绑到柱子上挠脚心,再找个老和尚念七天七夜色即是空。”
……
季凉书忽然有点羡慕姜彦。
“你们两个说话就说话,编排我做什么?”月亮门处又传来姜彦没好气的声音。
宋霆谕从树上跳下来,“谁编排了,我是说你不许去青楼,就算当面说也是不许去。”
姜彦莫名其妙,“我去青楼做什么?”
“陪他。”宋霆谕指着季凉书。
“王夫要去青楼?”姜彦诧异。
季凉书收了笛子,秋千也不荡了,“我何时要去青楼了?”
“不是你要散心?”宋霆谕问。
“我……”季凉书觉得解释不清了,忽然盯着姜彦,“小情人,若是啊谕去青楼,你要去捉奸不?”
姜彦向季凉书拱手,“王夫都不管,姜彦岂是那等善妒之人。”
季凉书竖着拇指表示钦佩。
宋霆谕看向姜彦,一步一步走过去,气势汹汹。
姜彦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我去青楼你还要祝贺我?”宋霆谕走到距离姜彦一步远处停下。
“不是,我信你的为人,即使去了青楼也不会动心。”姜彦又退一步。
“那如果我再收几个面首,或者再找个侧王夫呢?”宋霆谕又走近半步,气势逼人。
姜彦觉得汗毛倒立,试探着问,“我去王府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
“哈哈哈哈……”季凉书笑的畅快,“有趣,你们两个跟之前似乎不同了。”
宋霆谕见季凉书笑的开心,便不再玩笑,问,“怎么不同?”
“更像一对普通夫妇了。”季凉书总结。
宋霆谕和姜彦却下意识的离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