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到城外一处村落,只见三四十个异国打扮的人围了上来,一个个手里拿着大刀,根本不管自己的行为犹如蚍蜉撼树,双目通红的往上冲。
“怎、怎么回事?”宋霆麟一下就想起了之前威虎寨附近的那伙假山贼,一个个狠辣得要命。
“是缅因人,估计打探到周大人要来的消息,打算在此伏击,这些人就是武力极强,脑子都很简单,他们知道伏击难道我们就不知埋伏他们么?”说话的人名叫傅黎,是南境镇镇守,但与别的镇守不同,因为南境镇地处边关,所以他麾下有五千守军。南境镇是一个百姓比守军多不了多少的地方。傅黎本人三十四五岁的样子,非常健壮,要怎么形容呢,就是一看就是那种肌肉多过脑子的人,能被他算计可见对方也着实不是什么善于谋略之辈。
周迎锦等人刚进南境镇境内就被傅黎接到了,现在正被八百守军护着前行,莫说三四十人,就是三四百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么几个人也敢伏击?”周迎锦好奇。
“饿极了,左右都是死,什么事做不出来?周大人看见草皮下那几条绳子了吗,只要马匹从那经过,他们一拽绳子,至少三分之一的马匹就失去了战斗力。除非我们这些常年守在边关带兵打仗的,不然那些没杀过人的各地守军,只怕十不当一。”傅黎更自豪了。
连续两年大喊,地面上的草早旱死,连草根都被百姓挖走了,此时光秃秃的路上忽然多了几条草带,想看不出来还真难。
“傅将军威武。”周迎锦赞叹。
“周大人放心,我定会保你们周全。”傅黎笑的爽快。
南境镇知县已经等在城门外,这知县竟是个女子。上宋立国后女子地位有所提升,尤其招赘之风盛行,但为官的却仍是凤毛麟角,其中绝大部分还是如周迎锦一样在京城任一些闲职,被放到这种地方的女官实属罕见。
“曹今夕!”周迎锦见到南境镇知县立刻跳下了马车,飞一般扑向对方,“两年多不见,你怎么黑成这样!”
这个女知县就是曹今夕,当年宋霆谕的另一个伴读。以前她比宋霆谕、周迎锦都要白嫩一些,现在却已经是小麦色的肌肤,也粗糙了很多,身上的官服也显得有点旧了,鞋子更是漏了个洞,就这么立在风中,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
“你在这地方三年,指不定比我还黑。”曹今夕也格外欢喜,“知道是你要来,我昨晚都没睡。带好吃的了吗?豆花酥?藕粉糕?”
“带了带了,”周迎锦见昔日好友如今馋成这样,有点于心不忍,“这两年多苦了你了,都怪小啊谕,非要让你来这地方。我把皇后娘娘亲手给她做的点心给扣下了,一块没留都给你带来了。”
曹今夕笑着把周迎锦往里迎,当年非宋霆谕非要她来,而是她与周迎锦不同,周迎锦是个随心的人,她只帮她想帮的人,只做她想做的事,对于功名利禄没有太多的执念,而曹今夕……她想帮的是黎民百姓,想做的是使国泰民安。
所以京城的繁华奢靡并不是她的目标,这才来了南疆。
宋霆麟在一旁终于知道那马车里的糕点为什么不让他碰,原来是为了带给曹今夕。
“哟,麟二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曹今夕看着宋霆麟,二人也不是什么陌生人,相反,当年学堂里跟宋霆麟作对时,她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宋霆麟听到提起自己,不仅挺直腰板,四处打量一番,“看看你在这边都受了什么罪,高兴高兴。”
曹今夕也不恼,就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笑道:“既然麟二公子这么好奇,放心,在这儿这几天一定让你把我受的罪都受一遍,绝不让你白来。”
宋霆麟冷哼,根本不信。
“我们刚刚还遇到了缅因人,怎么他们已经嚣张至此?”周迎锦问。
曹今夕摇头,“云州大旱,殊不知缅因那边更严重,据说已经死了近十万人,这些人走投无路潜入我上宋强抢掠夺,多的四五十,少的只有几个十几个,傅镇守虽然一直努力清剿,可终究不能尽数铲除。”
这倒是难事。
南境镇里也是一片萧条,为数不多的百姓衣衫褴褛,许多房屋都破败不堪,好在还有从怀州运来的水和所剩不多的米粮在断断续续的发放,才不至于饿死太多人。路上的士兵也是一个个面黄肌瘦,想必周迎锦她们的色彩鲜明,倒是曹今夕那一身褪色的官服才与这一方天地融为一体。
“怎么会这样?”周迎锦感叹。
“自我来时就这样,只不过那时水还没有这么短缺。”曹今夕道。
“算了,不歇了,赶紧把我们带来的粮饷发放下去。”周迎锦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