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去吧。”蔚权背过苏冥，抬手将长袖抚上自己的脸庞，身子微微颤抖。

“耶！”得到允许的苏冥十分兴奋，二话不说就跳入了转生池，连旁边的守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人！”守卫惊呼。

“罢了，她每次都这样。”蔚权垂下手，长袖上湿了一小片，“我们这里一直保持着古代的服饰，还不是为了她。”

“难道她就是…”

“好了，知道就行。”蔚权打断了守卫的话缓缓走远，她转世了，也该告诉那个小子了。

蔚权看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事物，许多年前，突然出现了一位格外不同的…

九尾狐。

这个世界重置了多少次呢，蔚权也数不清了。

“小子，她转世了。”蔚权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十分不想理会面前的这位魂魄。

只见蔚权面前有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面订满了许多钉子，将一个魂魄死死的钉在十字架上。魂魄悬空着，身下是滚热的熔浆，只有把他钉死的钉子支撑着他不掉下去。魂魄艰难的抬头，每动一下，就会扯到身上各种各样的伤口，他艰难的开口：“是吗…你说…这个世界都重置了…为什么我们还存在记忆呢…”

蔚权淡淡道：“这就是她的诅咒。”

“你们都太执迷不悟了，一个两个…！”蔚权的语气十分愤怒，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语气从愤怒转变为悲伤，声音也变小了，“三个…都是这样…”

“鬼可以哭吗？”魂魄并没有去理会蔚权的变化，语气里带有一丝轻蔑。

“不可，鬼是没有眼泪的。”蔚权瞬间收了情绪，他知道不可以在这个人面前失控，这个人他不配。

魂魄看向蔚权的长袖，冷哼一声：“袖子湿了。”

蔚权不紧不慢的遮住湿的地方，轻声道：“方才有水溅在身上了。”

“什么水，孟婆汤？”魂魄语气里的嘲讽蔚权也明了，只是不想去计较。

“鬼没有眼泪，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蔚权瞥一眼魂魄，将长袖一甩，“还有一千六百年。”

魂魄冷笑一声，拖长音调：“阎——王——啊。这次，你还会阻拦吗？”

“历史不可改变。”阎王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自欺欺人罢了，世界都重置了，哪来的历史呢。

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这一次会不会有所好转，又有什么用呢，仅仅是期待。一千六百年后，每个人都是全新的自己，没有了记忆，又做了同样的事情，导致了同样的结局。每个人都在挣扎着，想要脱离，又有什么用呢，主宰这一切的，不仅仅是她，也有他。杀了她的是他，诅咒这个世界的是她，想要挽回却无能为力的是他，为了她而死的是她，因为她的死亡而堕落的是他，插足不该管的他。一切的一切，导致了现在的重演。想要停止吗？谁都想要停止，可停止的了吗，如果再来一次，结局会改变吗，不会，已经重来了很多次了。

鬼没有眼泪，如同这个事情没有结局。

但也有例外，这个事情有没有例外呢。

蔚权看向囚禁在深处的一些魂魄，其中有个魂魄，站在一处，摸着土地，仔细一看，地上却是画了一位女子的模样。

不容易，每个人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