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朱高杰所说的话,莘怜的表情就不好看了:“这么说,朱大人还真是重情重义了。”她缓缓的端起那杯茶放在手心摸索着杯身,然后低下头言语讽刺的说道。
朱高杰听不出她话里的喜怒哀乐,便偷偷瞄了莘怜一眼,然后迅速的低下头,他没想到还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不过看她的样子还是比较悠闲的,应该没有别的意思,于是他眼神飘忽不定的笑了笑:“不敢不敢,毕竟大家都是同僚这么多年了,总归是有感情在的。下官也不想伤了他的心啊。”
谁知就在朱高杰说完的下一秒莘怜直接就把手中的杯子一把摔在了地上,大声对朱高杰呵斥起来:“还真当本将军夸你呢?此等大事也敢欺上瞒下?朱高杰,你是何居心!”
他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轻重不分,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不报,就是因为顾及同僚之情?那置南明关的百姓于何地?置昱国的百姓于何地?
见莘怜突然大发雷霆,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再想到她在朱府门外的举动,看起来她是没什么不敢做的,怕自己落得和那扇门一样的下场,所以一向滑头的朱高杰吓得扑通一声条件反射般的跪了下来,埋着头不住的颤抖着:
“将、将、将军息怒……下官、下官冤枉啊,哪里敢有、有什么居心,这事、确实是下官失职,没能将此事处理妥当,但是下官对昱国的这颗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啊!请王爷、将军明鉴……”
说完一个响头深深地磕了下去。
季元洲对着莘怜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摇了摇头,莘怜不解,但还是尽力的压下了自己的怒火,没再说什么。
“你们一个两个全都病了,还真是巧。”季元洲转而对着朱高杰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朱高杰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复,就只是一味地讪笑着:“呃呵呵呵……”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不要多说话,说得多就错的多,这就是朱高杰为人处世一直秉行的准则。
这一阵交谈下来,季元洲发现了,这个朱高杰就是个滑头,看来从他这里是套不出什么话的,便不想再与他多废口舌,于是以一种询问的语气看向莘怜:“那不如我们去看看萧总兵?”
这个节骨眼上,萧正也病了,不能见人,是真病假病尚且不知,可若是他与朱高杰交好的话,或许会是个突破口,所以得去看看这个萧正。
可是这边莘怜还没来得及说话,朱高杰却突然直接抢先说道:“那个,不、不太好吧,萧将军病的严重,去了怕是会染了病气给王爷和将军,那就不好了,下官担待不起啊。”
他现在的这个反应总算是让季元洲抓到了一丝破绽,他想阻止他们去见萧正,又或者说他似乎很怕他们见到萧正,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萧正非见不可了。
于是季元洲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莘怜:“无妨,莘将军的军医甚是厉害。”
莘怜顿时嘴角僵住了,他这个表情看着她做什么,说的是军医厉害,怎么像是在说她厉害一样?
“这……”朱高杰面露难色的犹豫了一瞬,然后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恭敬且顺从的行了一礼:“那下官陪王爷和将军一块儿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