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子家干了半天活。
也就古德胜喝了他家一瓢凉水,除此之外,分文都没得到。
连劣质烟都没捞着一支。
返程的路上,
罗旋、张晓丽和古德胜简单道别,便从另一条路上,骑着自行车往学校里赶路。
路上,
张晓丽依旧坐在罗旋身后的、自行车后座上,她的双手却不像先前那样,只是抓住自行车架。
而是搂住了罗旋的腰。
“罗旋,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阿娇姑娘呢?”
张晓丽问道:“而且你现在,也是没有收入的学生。我怕你只帮了她一个学期,后面就无以为继。
那接下来,还会遭到人家的埋怨,反倒不美气。”
罗旋回道:“每一位努力的人,都值得尊敬。她只要有梦想,我们有余力之时,就可以帮她一把。
至于后面吧,那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晓丽呀,你能不能别往我兜里,偷偷的塞东西?”
自己的感官非常的敏锐。
张晓丽借着搂着自己腰的机会,偷偷的往自己的衣服兜里塞钱,已经被罗旋察觉出来了。
“你一个月的生活费,恐怕不会超过20块吧?”
罗旋开口道:“我答应了借65块钱给那个刘阿娇,以资助她上学。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既然能够答应她,自然有办法解决掉。
你就不要拿你的那点,紧巴巴的生活费,用来补贴我了。”
张晓丽并不知道,罗旋为什么有些时候,会叫自己‘晓丽呀’?
这其实,是源自于后世的一个广告桥段。
但张晓丽很喜欢这种叫法。
听见罗旋这么一说,
张晓丽咯咯直笑:“我自认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竟然被你知道了。
咦,我想问问刚才那个阿娇,说她一个学期的所有费用,是70来块钱。
可你为什么答应她,只借给阿娇65块钱呢?既然大头都出了,还在乎最后这么一点点吗?”
罗旋解释道:“张晓丽你太单纯,可以说是毫无社会经验。
对于人心和人性,你的理解,还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难道你没听说过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吗?”
“那个阿娇第一个学期,花费要稍微多一点,大致在70来块钱。
你觉得她心心念念的、要攒钱去上学。难道这个阿娇的手里,会没有一点点,以前积攒下来的钱吗?”
罗旋耐心解释道:“她需要70块,而我只借给阿娇65。
这才能让她时时谨记,赚钱的不易。如果我给阿娇80块,甚至是100块钱。
那只会让她觉得,我的钱来的太容易。这样一来,有可能阿娇反而没那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了。
这倒还是其次。
更主要的,是我要让阿娇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是有人帮她,那她自己的努力,也很重要。绝对不能给阿娇养成等、靠、要的习惯。”
“哎!真复杂。”
张晓丽叹口气:“我只希望简简单单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上班,过着平凡的日子。真不希望我的生活,变得那么复杂。”
复杂?
更复杂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再过上几年,这位单纯的张小丽,恐怕想要继续保持简单。
都很难.
大浪来袭,无论是沙滩上的泥沙还是岩石,统统都会被卷入其中。
罗旋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张晓丽塞给自己的钱。
反手又递了回去,“你那点生活费,还是收起来吧!我帮助那个阿娇上学,其实就相当于,在你这20块钱的生活费里,拿出2毛钱来而已。”
罗旋道:“可能很多同学、包括你也猜得出来,我似乎是不差零花钱的主。
平时我从来不和同学们,聊我的具体事情。
学校里面除了王兵和彭勇.或许还有张馨姑娘,他们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之外。
其他的同学,可能都会感到很纳闷:我哪来的这么多零花钱?”
眼前这位张晓丽,显然不是一个无事生非的姑娘。
也不是一个欢多嘴多舌的人。
所以罗旋也不担心,张晓丽她会出去乱嚷嚷。
为了消除张晓丽心中的疑惑、和她对自己经济上的担忧。
罗旋开口道:“今天我就不妨告诉你吧,你这20块钱的生活费,还不够我卖一车沙子,赚的钱多呢。”
“你在经营沙子?”
张晓丽有点疑惑:“现在除了公家和集体之外,不是不允许私人,开办采砂厂这些东西嘛。再说了,卖点沙子,能挣到什么钱?
农村的河道里面,到处都是这东西,根本就不值钱嘛!”
罗旋笑道:“沙子不值钱,那是因为农村里面的社员,他们根本就用不了多少。
需要一点点,他们自己辛苦一点,去挖回来就是了。”
罗旋解释道:“但比如说粮站修建仓库、打水泥晒坝。还有供销社修建百货大楼,他们需要的沙子,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要想赚钱,得把规模做大一些、得和企事业单位打交道才行。”
罗旋笑道:“至于说,只有公家才能做生意,这一点也不用担心。
我这就是集体开办的采砂场啊!但我在里面拿一份管理工资,这很正常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晓丽根本就不知道:挂靠的集体名义下、其实是私人经营的采砂,它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在这个时期,不要说张晓丽了。
包括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
他们一听说某某人,人家有一份工资,心里面就会感到非常的踏实,觉得那是旱涝保收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