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人结婚普遍都很早。
像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她这个年龄,估计都已经是3,5个孩子的妈了。
老刀带着罗旋进了门,将一路上打来的猎物,统统送给了那位女子。
“远方的客人,请坐下来歇歇脚。”
女子收下猎物,满脸笑吟吟的迎接老刀进门,“看样子,你们应该是那边过来的客人吧?”
老刀点点头,“寮挝县。”
女子脸上露出一股羡慕之色,“还是天朝好啊!我听说那边的山寨,私底下已经不敢械斗了。
安全就好!大家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多好呀!
干嘛要为了一个山头、为了一头牛跑到别人的地界上,就打死打活的呢?”
老刀笑道,“安全倒是安全了。可我这个头领,却成了河里鱼儿的鼻子...摆设。”
“尊敬的客人,请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准备一些,招待你们的食物。”
女子没接老刀的话茬。
瞟了一眼罗旋之后,女子抄起一个小小的竹篮。
便出门而去。
“怎么样,她长的漂亮吧?”
老刀凑近罗旋道,“一会儿,等到晚上,你就可以...嘿嘿嘿。”
罗旋皱眉,“我说老刀啊,拉枯寨子里那么多姑娘,还没让你看花眼呢?咋天远地远的跑到这里来瞎混?”
老刀摇摇头,“你不懂。像你这样的普少,自然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姑娘玩。
我却不能...哪怕寨子里谁都可以,偏偏我自从当上了头领之后,却不可以!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屁大个山寨头领...而且还是过气那种。
顾忌还真是多!
老刀不可以在自家寨子里胡来,恐怕是因为他需要和所有人,都保持恰当的距离。
否则的话,
老刀处理起寨子里的事情之时,别人会觉得他不够公平。
唉~或许这就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吧。
罗旋问他,“刚才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老刀回道,“她就是山寨里,安排在山脚下,进出山寨必经之路上的‘留客’。
以前,这种人一般都是由寨子里的,一位年长孤寡老人来充任。”
老刀解释道,“但那些老鳏夫,他们多半都脾气怪异。
如果有一些可敌可友的山寨,与这个寨子起了冲突、派人前来议事的话...没事,也得被他整出事。
明明能够化敌为友的小事,多半也得被他,给活活整成大事!”
“于是,后来不少山寨,便安排寨子里的、那些年轻守寡的‘不祥的女人’,来担当这个职务。”
罗旋点点头。
心中开始有点明白了,山寨这样做的背后逻辑:
——把“不祥的女人”,安排在蘑孤屋里,负责接待前来寨子里,准备谈事情的访客。
这样一来,
山寨不仅可以把“晦气”,给赶出寨子...其实山寨里考虑的,或许不仅仅是所谓的什么“晦气”。
这种年轻的守寡女人,如果留在山寨里,恐怕会让寨子里的那些男人蠢蠢欲动。
最终搞得家庭也不和睦。
大山里生存不易。
家里没有一个撑门顶户的男人,光一个女子,恐怕是很难撑得起一个家的。
山寨如此安排的用意,恐怕是打算减轻寨子里的负担。
让她们来蘑孤屋,这些年轻守寡的可怜女人,她们便有了一份收入。
毕竟,
每一位前来在这里做客的人,他们在进入山寨之前,都要在蘑孤屋里驻留一晚上。
这些人就像老刀一样,绝对是不会空着手来的。
无论他是准备来和山寨寻仇的、还是准备来结盟的。
总之,
他们也不会为难蘑孤屋里的、那位苦命的女人。相反,他们反而还会送上相当丰厚的猎物,或者是粮食。
作为遮手礼。
而且由于这些苦命的女人,她们被山寨排斥的厉害。
以至于这些女人,平常在山民们跟前,都抬不起头来。
久而久之,
一股深入她们骨髓里的、那种自卑;甚至是对她自己身体的嫌弃和厌恶。
就会逼迫的这些女人,放下身段、尽心尽力伺候好过往的客人...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她们只能破罐子破摔、只能尽力讨好来山寨拜访的客人们。
而反过来,
她们这样做,同时也能给山寨构筑起第一道,化解仇恨、或者是加深感情的屏障。
毕竟...
就像老刀,他是来这个寨子里,索要赔偿的恶客。
等到晚上喝喝酒、跳跳舞,
再吃点毒蘑孤泄泄火...估计到了明天早上起来之后,老的身上的怒火。
罗旋很怀疑:他究竟还能剩下几分?
高啊!
休要小看了这种穷乡僻壤,那些山寨里面话事人的生存智慧。
都是被环境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