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看,顾向豫被吓的更是魂飞魄散!
眼前披着一床花花绿绿棉被的人,不是煤矿上的王会计,还能有谁?!
还别说,这个顾向豫还是有点急智的。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结合蒙古包那边走水、再想想煤矿上的管理人员狼狈出逃...
而如今全是朝天的王会计,竟然只披着一条薄薄的被子、独自孤零零的坐在食堂之中?
这么综合一想,
顾向豫顿时有点,不害怕眼前这个王会计了:踏马的!
煤矿主死了,煤矿主的狐朋狗友们多半也死光光了,煤矿上的守卫也跑了...
那自己还怕他个球!
于是壮着胆子的顾向豫走上前去,伸手拍拍王会计的肩膀:“老王,你任娘的坐在这里干甚?”
这一拍不打紧。
王会计肩膀上的棉被子被他拍飞半边,问题是人家王会计依旧不为所动、还是直愣愣的坐在那里!
顾向豫一怔:这个老王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可他再怎么说,也是久居人上的狂妄角色啊。
眼前的王会计受到了冒犯,可他不但不生气,而且他的脸上为啥还在笑呢?
“啪啪——”
顾向豫伸手拍了拍王会计的脸...没敢拍太重。
这么长时间下来,王会计在顾向豫心里留下的,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尚且残存。
“啪啪——”
顾向豫两巴掌拍下去,没把王会计拍醒,到是把他自个儿的魂给拍飞了!
“妈呀!额滴个亲娘欸!”
再也顾不得偷东西了,顾向豫连滚带爬的撒腿就跑:“来人啊!这里有,有鬼!”
~~~~~~
王会计在一块儿纸箱板上,写下了他的“悔罪书”。
这哪够啊?
矿工们心心念念的,就是拿点钱回家,好给年迈的父母抓点药。
给在生产队里辛辛苦苦出工、挣工分养家湖口的老婆,买上一件遮丑的男式背心。
好给自家的儿女,交足下学期的学杂费...
像王会计这种光道歉、不出钱的行为,那是得不到矿工们的原谅的。
于是善解人意的王会计,又拿出了具体的行动。来弥补他过往所犯下的罪恶:
在王会计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长串,一个紧压着一个的信封。
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看起来似乎塞着着有钞票在里面。
“卡察——”
有人拉亮了食堂里的电灯。
“发工资了?”
等到大家伙儿,看清楚了王会计眼前的信封,在场之人,哪还不明白这是意味着什么?
“别乱动!”
曾二哥做事比较沉稳:“信封上面,都写着你们的名字...谁的工钱也短不了。”
“这样吧...大家先不要乱,也不要急。”
曾二哥吩咐老仝,“你去把还在井下挖煤的,那些矿工兄弟们,通通都叫上来。然后我们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各自拿走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怎么样?”
简腾当然会捧自家老乡的场:“好!等所有的人都聚齐了,然后再按照信封上的名字叫号。”
在场的矿工们,大部分人都点头同意这个方案。
但也有的矿工着急,纷纷嚷嚷的、就想去抢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人带头伸手了的话,整个饭堂里全部都得乱套!
所有的人都知道:如果一旦开始哄抢开来,最终肯定有不少人会不自觉、绝对会抢走装着别人工资的信封...
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个程度的话,最终饭堂里面,肯定要上演一场大型的流血事件!!
曾二哥高高举起手中的工字镐:“大家都不要慌,不要乱!!谁要敢伸手乱抢,不要怪老子今天一镐子,在他脑袋上穿个血窟窿!”
“老仝,你还不赶紧去?”
震慑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矿工们,曾二哥扭头厉喝:“还在矿井下挖煤的那些兄弟,如果你不去把他们叫上来的话。
最终他们的血汗钱,还不知道会被哪个狗日的黑心家伙,给抢走了呢。”
老仝不依:“俺先拿我的工资...一会儿就要天亮了,俺还急着收拾东西赶路,去国道上拦车回家哩!”
说着老仝伸出手,就准备去桌子上翻找、装着他工资的那个信封。
而其他的矿工们,有的在竭力维持秩序。
但也有不少自私自利的家伙,他们和老仝一样:也是眼睁睁看着桌子上的信封,一个个的急不可耐的、想冲上去争抢...
食堂里的场面,一度陷入即将要失控的境地!
正在此时,
突然有一只天外飞脚,如同从虚空中突然乍现一般,“彭”的一声!
只见老仝那副虽然说很瘦、但骨架巨大的身躯,如同遭到了寺院里用来撞钟的、那根木柱的重重一击似的...
“呼”的一下子!
老仝倒飞出去足足有5,6米远,“彭”的撞到食堂的墙壁上,他这个才止住了那种自由飞翔的状态。
随后缓缓顺着墙壁跌落于地!
“抢?”
罗旋慢慢收回右腿,眼睛如同看死人一般,滑过那些蠢蠢欲动的矿工。
嘴里冷哼道:“遇到黑心煤矿,月初赏你们几个血汗钱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卑微的像条狗、乖乖在办公室外顶着凛冽的寒风排队。”
“如今人家王会计临死之前,良心发现,这才提前把你们的工资,都给装进信封。”
罗旋指着一个蹦跶的比较厉害的矿工,厉声质问他:“你!以前在矿上你敢这么凶吗?当别人压榨你、欺辱你。
他们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的时候,当时...你敢稍稍反抗一下吗?怎么,现在你倒是在自个儿的工友面前,牛起来了?”
那位矿工脸色一沉:“我只不过是想拿回我的工钱,关你屁事啊!”
“彭——”
一条沉重的凳子从天而降,当场将那个不遵守规矩、还出言不逊的矿工砸了个头破血流!
只见他捂着额头、指着罗旋:“你,你敢打我?给,给我等,等着...”
话音未落。
“咕冬”一声,这个被砸的头破血流的矿工双眼一翻,顿时昏厥在地!
“还有谁?!”
罗旋手中的凳子飞出,随后用腿一勾,抄起另一根凳子提在手上:“真真是狗不能喂的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现在还有谁,打算伸手去抢桌子上的钱?”
“砰!”
实在是气不过的罗旋,勐然将手中的凳子,狠狠砸向旁边一张饭桌!
听见‘砰’的一声惊天巨响!
那张桌面,足足有四指厚的饭桌,顿时被罗旋手中的凳子拍的支离破碎、木屑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