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见马扩毫不害怕,神色如常,大出意外。那汉子阴阴一笑,说道:“这里,老子就是王法!”
又回过头,嘲弄地高声说道:“大宋的软蛋官家早跑到江南去了,还管它是不是大宋的土地!”
众匪发出一阵哄笑。
赵榛怒声喝问:“你们是不是大宋的子民?”
一个戴了猴面脸谱的走上前:“是又怎样?”
“我们是大宋商船,费尽周折才从金人抢占的大名府逃出来。船上也没有啥贵重货物,只是急着要赶到汴梁去。倒有些许银子孝敬各位爷,还请行个方便!”马扩恳切说道。
“从大名府来?该不会是金国的奸细吧!”一个举着火把、面戴虎头的瘦小的劫匪说道。
瘦高汉子却嘿嘿一笑:“你这汉子到会说话!可老子货要,银子要,船也要,船上的娘们更想要!”
众劫匪语声狂荡。
马扩眉头一攒:“船上都是经商的伴当,并无女眷在内。还请大王收了银子,放我等过去。”
后面的几个人很不耐烦了,朝那个汉子嚷嚷:“和他啰嗦什么,做了就完了!”
马扩强压怒火:“拦路打劫,你们不怕官兵缉拿吗?”
那汉子放声大笑:“官兵?老子以前就是禁兵,还守过开封城呢!又如何?”
“这年头,官兵那还顾得上我们啊!”劫匪中有人在喊。
“你们有这些本事,怎么不去打金国人?”灵儿突然插言。
“打金国人?连皇帝老儿都不想,我们给谁打?”船上有人答言。
赵榛耐着性子,指指马扩:“你们可知这是何人?”
众劫匪立马安静下来,眼睛纷纷盯着马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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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赵榛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榛往船头走了几步,将众劫匪挨个看了一遍,才说道;“这是河外兵马都元帅府马步军都总管马扩马大人,正是当今圣上委派来组织抗金的!”
“马扩!”众劫匪齐声惊呼。
有人从身上拿出一幅图来,几个劫匪更是向前,高举起火把,要把马扩看个清楚。
好一会,才将图收了,火把撤回,一众人等面露喜色:“果真是马扩!”
那高痩的汉子刀一挥:“上吧,五百两黄金到手了!”
一霎时,劫匪将数个挠钩搭在船上,攀附而上。
货船上的众人不明所以,几个劫匪已然登上了船板。
马扩等人不及防备,情急之下,抓起船桨,抡打上去。
劫匪显然也没想到几个商人敢动手反抗,且很是勇猛,几下就把劫匪拍下船去,哼哼乱叫。
瘦高汉子大喊一声:“弟兄们,碰上硬茬子了!”手一挥,几只快船两旁散开,将货船围在当中。
马扩急喊灵儿和船工躲进船舱,却和赵榛、沙真三人立定船上。
快船围着货船游弋,火把高举,四周依然夜色浓黑。劫匪晃动面具呐喊着,确如凶神恶煞般,气焰嚣张。
马扩取出弓箭,连发两箭,正中两个举着火把的人的手掌。两人痛呼一声,火把立时掉下。有一支却未落入水中,竟自在船板上燃烧起来。几个劫匪手忙脚乱地将火把扑灭,止不住破口大骂。
瘦高汉子动了火气,一手将面具扯下,露出满颌黑须的一张长脸。举着刀,发狠拽着挠钩就往船上爬。
赵榛也不想伤人性命,待得他的脸刚刚现出船头,探囊取石,手一抖,一粒飞石正中额头。那贼头嚎叫一声,双手一松,落入水中。贼船上伸出几支长篙,将他搭上船去。
贼头浑身湿淋淋的。这个时节,虽是深夜时候,除了有些狼狈,却也并不寒冷。
贼头不曾吃过这么大亏。招呼一声,几支船上的人一起把火把扔向货船。
霎时间,船板上丢下十几支火把。火势就风更起,腾腾烧起来,将船板上的干草和布袋引燃,浓烟滚滚。卷起的火舌,烧向船帆,转眼就引到帆顶。
马扩大叫不好,扑身将布袋抱起,丢入水中。赵榛一刀将帆杆砍断,船帆带着余火坠入水中。沙真则提起船头的木桶,将一桶水泼向火堆。
好在火势并不大,三人合力将火扑灭。马扩的布袍被点着,他就地在甲板上一滚,还有几处小火,也被沙真打灭。
而此时,十几名劫匪已上了船。举着明晃晃的刀,将三人围起。
瘦高的贼头显然气急,冲着马扩,迎头就是一刀。
马扩身子轻轻一闪,躲过刀头,飞起一脚,狠狠踹向那人腰间。贼头闷哼一声,身子将皮球一样弹开,从船板飞出,直直落入水中。只听得扑通一声,好半天才看见重又浮出水面,两手乱舞,水花飞溅。
余众皆面露惊愕。这些村夫野老,何曾见过如此身手。不待马扩等三人再有动作,纷纷丢下刀,转身争相跳入水中,逃命一般游回船去。
贼众上了船,慌乱地摇起橹。吱吱呀呀,水声哗哗直响,几只快船你争我抢,撞入芦苇丛中。只见芦苇扑啦啦向两边倒去,水声渐渐远了,火光慢慢消逝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