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婴冷冷笑了出来。
“老爷,听府里头的老人们说您年轻的时候吃穿用度,包括参加科考的盘缠,哪一样不是死去的大哥大嫂给您筹办的?”
“你......”沈啸文最怕别人提起这个。
陆婴根本不怕他发飙,她有诰命在身。
沈啸文想处置她还得细细掂量一番才行。
“别说老爷吃的用的,即便是老爷当初穿的衣服鞋袜都是大嫂一针针缝了出来的。”
“呵,莫说是仪哥儿住沈府一个寻常的院子,即便是住进正堂又有何不可?”
“你......攀扯这些做什么?”沈啸文脸色涨红了去。
恨得牙痒痒。
他是极力不愿意承认自己靠着大哥大嫂卖馒头的钱发家的。
那是他人生的污点。
但陆婴这么说他,他也不敢动嘴更别提动手了。
沈老夫人冷斥陆婴道:“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小孩子住的院子,是礼哥儿的就是礼哥儿的,平白扯出来这些。”
“礼哥儿?”陆婴冷冷笑看着沈老夫人。
“您这么大岁数了,怎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陆婴点着正厅的摆设雕塑笑道:“整座沈府能修成这么气派的样子,大概花了先夫人不少的银子吧?”
“她是个大度的,花了就花了,不计较。”
“我这人却是喜欢斤斤计较,若是论起来,归云亭该是先夫人当初专门为仪哥儿修建起来的。”
沈知仪眸色隐约有些酸楚,当初先夫人待他是真的好。
处处照顾,还帮他修建院子,将他视如己出。
她甚至亲自握着的他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三年后,主母突然病逝,他当时还在郊外的庄子上。
先夫人萧氏给他买了一匹小马儿养在郊外的庄子。
那天是他最快乐的一天,他去郊外看小马,回到府里头有些迟。
远远听到府里头传来了哭声,天都塌了。
他紧紧抱着不到三岁的钰珠妹妹,茫然无措地看着那些人将他最喜欢最信赖的叔母抬出了府。
那一晚上很乱,他至今不敢回想。
陆婴冷冷看着沈老夫人道:“归云亭即便不是仪哥儿住,也轮不到礼哥儿霸占着吧?”
“一个庶子而已,占着府里头这么多院子,是何道理?”
陆婴为人豪爽,说话也干脆,几句下来,堵得沈啸文和沈老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钰珠听着着实地解恨,有些话她早就想说,可她是个小辈。
陆婴是长辈,这些话说起来更加铿锵有力。
“罢了,你说搬让礼哥儿搬走便是。”沈啸文心烦至极。
一处院子何苦来争成了这个样子。
沈知礼不禁暗恨,看向了陆婴的视线微微发冷。
陆婴抬眸看着沈啸文道:“老爷,礼哥儿从归云亭搬不搬走是小事儿。”
她定了定神一字一顿道:“仪哥儿过继到我名下的事儿,今儿必须有个定夺。”
沈啸文没想到她又绕到了这件事情上。
“你疯了不成?好端端地说什么过继的事情?”
“呵,老爷,今儿还就得好好说说,来人,关门,闲杂人等全部赶出去。”
“要说,这事儿先关起门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