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杜卫国把杨采玉送回蒋东方家,骑车刚拐进帽子胡同,就看见陈光亮正在靠着自行车在四合院的院墙边上抽烟,烟头一明一暗的,烟抽得很急,也很凶。
杜卫国见状不禁眉头一皱,他心里暗讨,这肯定是孔南笙事发了,郭处长还真是雷霆手段啊,迅雷不及掩耳,杀猪都不等过年,这才几天时间就给这二货给办了?
痛快!
这件事杜卫国早就已经在心里有了定论,这次必定要办他,这比是个大祸害绝不能留,别说陈光亮来,就算是耶稣过来请求也不好使。
骑车到了跟前,杜卫国停下车故作错愕的问:“陈叔?您咋在这呢?是办案子吗?”
陈光亮目光幽幽,言简意赅:“找你。”
杜卫国故作诧异的说:“啊?找我?那陈叔咱们进去说,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
陈光亮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的碾了两下,然后抬起头,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杜卫国,一字一句的说:
“孔南笙,放他一马。”
杜卫国顿时眉头一皱,眼神毫不退让的盯着陈光亮的眼睛,他也慢慢的说:
“陈叔,我没有对付孔南笙啊?我可以向你保证。”
陈光亮点了点头,接着说:“他,惹你,有人,替你出头。”
杜卫国闻言眉头一皱,语气已然有点不耐烦了:
“然后呢?陈叔,他惹我,我自己不理会,有人替我出头还不行?您这要求可是有点过分了吧?”
陈光亮沉默了好一会,才吃力的说:
“是他错,最后一次,放他一马。”
杜卫国摇了摇头,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冷漠了:
“陈叔,我不想给你打马虎眼,孔南笙抓了马五,小马确实过来求我了,但是我压根没理,真的,这事您可以问问蒋叔,郝叔,我直接就给推了,依法办事呗,犯法谁说啥也没用,没犯法根本就不用扯那些没有用的。”
陈光亮费劲巴力的解释了一句:“他抓人,我不知道,我忙。”
杜卫国轻轻的点了点头,给陈光亮又点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说道:
“我明白,陈叔,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没事针对我,我也确实没有对付孔南笙,至于你说的啥放他一马,也都是一样的道理,依法办事,身家清白,自然平安无事,他要屁股底下不干净,谁也保不住,我能有啥面子啊?”
“小杜!”
陈光亮此时已经有点急了,他低吼了一声,自家事自家知,孔南笙这厮估计是屁股底下的破烂事还特么不少。
杜卫国根本不为所动,这事他死死的站着理呢,官司打到天边他也不怕,他声音毫无波澜:
“陈叔,您先别激动,我说的没道理吗?孔南笙他要是真有事,违法乱纪了,你想让我咋办?人情大于法律?先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和情面,就算我有这能耐我也不能干啊?你让我咋张嘴啊?”
陈光亮被杜卫国噎的语无伦次:“小杜,你~~唉~”
他没有继续说话,扔下烟头,转身骑上车子就走了,远处路口的路灯照在他身上,背影显得特别萧索。
孔南笙现在已经很清楚,杜卫国是不可能出手捞孔南笙了,不踩上一脚都算有素质了。
他和杜卫国甚至是蒋东方的关系算是决裂了。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件事情上,人家杜卫国肯定是没有错,孔南笙主动撩拨杜卫国,还是一而再的,这次更是主动当了诱饵,这事可大可小,杜卫国是被迫自保,而且人家用的是阳谋。
而陈光亮也没错,他重情重义,他欠孔家一条命,所以他不得不死保孔南笙,就算明知道他错也没办法。
不管谁对谁错,道理站在谁的一边,这事反正是没有回转余地了,算是正式撕破了脸皮,两个小团体如今算是有了裂缝,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杜卫国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谁也不是傻子,大家还都是体制里的,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压根也没想瞒,只不过来了一招先斩后奏罢了。
决裂就决裂吧!
和这样的二比为伍,早晚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