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余经行同刀客撤出林山苑,岳离华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可以松松了,
岳离华是真的不适合做这种板正事儿,往常在群芳阁,这种贵客都是冷寒霜接待,哪里轮得到她亲自上。今日同这南烨小国君见面,为了不让他看了群芳阁的笑话去,岳离华是极力端着架势,此刻已是周身酸痛,
岳离华端起一碗早已凉透的茶水,以一副非常不端庄的姿势半躺在了椅子上。常日里只要不见外人她都是这样,几日前在宋丹阳面前还能装着些,今日也顾不上这些了,好好放松要紧,毕竟夜里还有大行动。
宋丹阳凑到案台前小声问岳离华:“他到底向你求了些什么呀,我完全没听懂。”
想着宋丹阳该是看着何萍萍在身边,怕公然问岳离华会让何萍萍笑他见识短浅。躺在椅子上的岳离华便直接斜过身子笑嘻嘻地大声给他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他叔叔把他爸爸杀啦还不让他行使成年人的权利。”
何萍萍是在看不下去了,急声道:“什么跟什么啊,被小姐解释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这当中的含义差多了好吗?”
“哎呀,我是给他讲的不是重点,要是讲重点能听懂他刚才就听懂了。“
宋丹阳本就脸色不好,听到岳离华这说辞,脸是更臭了。岳离华也不去采他,转头对何萍萍说道:”阿萍你看刚那书生打扮的的公子,他说的那个兜帽侠客的事可信度高吗?”
何萍萍仔细思索后答道:“神色正常,心跳在你起身后就一直不慢,但到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何萍萍的观察细致入微,在鉴别谎言这方面,她观察得准确性仅次于探灵取念术,是十分可信的。
那么这位玄袍俠士会是谁呢?会是上次抬着阿刀棺材的那位神秘人吗?违背血誓之契约,竟还能不化作血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穿黑色兜帽袍的侠客多了去了,也不一定能确定就是他。万一他缔结血誓之前就将群芳阁的秘密告知其他人,自己岂不是要终身受其所治?
岳离华,此刻心乱如麻,这以雷电御身的黑袍侠客,一定得查明身份派系。
“阁主,我们要帮的南烨国君吗?”宋丹阳的问话打断了岳离华的思绪。
岳离华起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帮不帮也要看情况,我们群芳阁也不是什么人都帮。奸恶之徒,即使出再高的价钱我们也不会帮。”
今晚还要找到单刀的所在,此时天色已晚不便再有耽搁。几人收拾了案台上的茶果打算一并带走,别人的好意不收下也是被店小二收走,不拿白不拿。
岳离华令宋丹阳同何萍萍先去找住的地方,特意吩咐了不要找客栈,要能常住的,僻静一点儿的宅子,四下无人最好。并且由于几人是临时决定到南烨协京城的,身上的盘缠不多,尽量找便宜的房子。
交代过这诸多事宜之后,岳离华将行李交给宋丹阳何萍萍二人,纵身跃出窗外,没了避音符的效用,远远的听见大厅内的说书人正讲着神族之间的战争,却是她没有听过的部分。如若不是还有要事在身,最爱神仙怪志的岳离华一定听过再走。
既然要在协京常驻,不愁听不完这里的故事。
她三步跃上屋顶,十六的月亮照着屋顶的瓦片通亮,银闪闪的,好似战场上敌方军阵中茫茫的刀光。
今夜实在不是个夜行的好日子。
正感叹着,下在阿刀身上的追魂丝,突然失去了感应,岳离华不由得怀疑南烨国君是故意来此拖住她行动,好将单刀秘密藏起来。
一个单刀真的值得南烨下这么大的功夫?莫不是为了单刀那特殊的灵核。
猜测归猜测,此刻的岳离华也只能先赶到单刀最后消失的地方去调查。
迎着月光西行,前方正是南烨王城,不只是南烨的中枢所在,南烨最最恐怖最最严密的监狱也在哪里。
岳离华趴在王城的边墙上,小心地探出头,但见墙内巡逻的卫兵列成两队,交替行进,从不停歇。
想来岳离华也算是从小在深宫侯府里长大的小姐,如此严密的守卫还是头一次见。想翻墙进入是不可能了。
于是她换了早封在串珠里的夜行衣,小心避过塔楼岗哨的视线连跃数个屋顶,没被发现着实也有些运气。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处临近宫门的景致,假山林立树影参差,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她悄无声息地躲在假山背后,恰听见了两个宫门守卫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