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岳离华又补了很多的驯鹿和雪橇犬,以及相应的饲料。进入极北之地后都是冷望舒驾车,他技术极好。马车在冰原上驰骋也是快而稳。真要换个人以这个速度驾车前行难保不会翻车。故此虽然车外天寒地冻,冷风呼啸,也实在没人有能力心疼他替下他去驾车。倒是岳离华将自己的大氅舍给了冷望舒御寒。
尹堂綦心疼姑娘家穿着单衣,欲将自己的大氅舍与岳离华却被岳离华多次拒绝。用她的话说,自己一直是负责管炭火烧炉子,就一直围着火盆,哪里用的到什么御寒的衣裳。
一路上众人也打了不少猎物,皮毛留下来糊了车子保暖御寒,肉就或炖或烤填了众人的肚子,再加上车上拉了满满的米袋和草料。岳离华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搞了一大堆调料,这一趟是丝毫没委屈到众人的舌头和胃。
这天如往常一样,尹堂綦在渔网上处理猎物,在极北之地,动物的血是补充盐分的好东西,动物的脂肪也有大用处。可不能浪费,偏偏这种细活宋丹阳是干不了,只得叫他在一旁往被子上缝羽毛。岳离华则在米仓里加热雪水。
为了节省炭火,众人都是用水袋御寒。岳离华称自己特别会烧火,进入极北之地后几乎就住在了米仓。依尹堂綦看,她这话并非虚言,岳离华负责烧火,木材炭火的消耗要比他预料中慢得多。
天寒地冻,每日给队伍的其他成员供应着热水和吃食,这其中一壶烧酒是少不了的。即便是酒量一般的宋丹阳,岳离华也会督促他多喝些。拜他所赐,宋丹阳每日都昏昏沉沉。尹堂綦本想教他些实用的术法,见他如此也只得作罢。
眼下宋丹阳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水袋已经凉掉。尹堂綦便拿宋丹阳和自己的水袋一并递给渔网下的岳离华。平日里她都会迅速接过,今日却迟迟等不到人回音。
尹堂綦担心米仓中的女孩出什么状况,翻起坐下的被褥,透过渔网看见小丫头,整个人趴在酒坛上到真如同死了一般。
“如烟!”
米仓中女孩被他叫了一个机灵,马车居然也随着颤动了一下。
“我以为你出事了。那样躺在酒缸上不觉得硌吗?”
“你突然叫我,吓我一跳。”抬起头接过了堂綦递来得水袋,随手便扔进了炭火里,“我在钻研你教给我的符文呢,可不得找个舒服的姿势。”
因挂念着岳离华身中需要烛龙之鳞做药引才可解的奇毒。堂綦前几日特地给她画了些祛毒的符篆。本是想她驱动灵力使用,没曾想,她倒是刻苦。
也好,学会了这些符文,日后不在她身边,她也用得上。堂綦是这样想的。
“钻研得怎么样了?学会画了吗?画出来给我看一下。”
眼见岳离华僵在那里许久之后才找了块木条用小刀刻了些符纹递给尹堂綦。
她这符纹画的,尹堂綦看了差点吐血。
歪歪斜斜,七扭八拗。各部分笔画之间大小不一,一看便是起笔的时候不注意笔画的疏密排布,空档大了笔画就放飞自我,画不下了的笔画就都挤在一处。
须知符纹不同于文字,文字写得丑点尚可辨认,符纹笔画之间的距离比例误之毫厘,功效便差之千里。这也是每个学习符纹篆刻的修士最开始就要知晓的基本常识。难以想象如此敷衍的符文篆刻是出在一个笔试测验全甲的满分修士之手。
尹堂綦刚想着怎么教导一下岳离华,却听见负责驾车的冷望舒喊道,“到章尾山岩洞了。”
尹堂綦从车内探出头去,愣是没有找到洞口在哪。可岳离华和宋丹阳都纷纷下车,对于冷望舒所指的方向深信不疑。尹堂綦随众人到了岩壁之下才发现,那岩壁下一处密密麻麻的冰凌后面似乎藏着很大的空间。
将那些冰晶悉数击碎,果然露出个只容得下一人出入的岩缝。冷望舒一马当先,挤进石缝,尹堂綦紧随其后,跟着冷望舒走进岩洞,便是豁然开朗。冷望舒进入岩洞后就呼唤后面其他人是不是也跟着进来了。虽然一片漆黑中看不见洞中结构,但从回音中可知,这山洞极其空旷。
“来了,来了。”
岳离华应声而入,还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堆干柴,用火折点了。洞中历时有了光亮,可惜也只能照亮火堆旁这零星一处,对于洞中的结构还是无法一探究竟。
冷望舒往光亮的外围走了几步,与身后的众人拉开段距离,提起手指在空中熟练地画了个传送符篆,注满灵力的符光飞落处霎时响起了马鸣。
凭空绘篆,随画随用,这样的符篆技能令尹堂綦惊叹,明明自己曾经也可以做到,可尹氏覆灭那晚他的灵核受损之后,再不能顺畅的调用灵力。这样御使灵力绘制符纹的技术就再也没能使用过。
来不及感慨,岳离华早已跳上刚传送来的马车,兴奋的叫喊道,“炭火还没熄,这还有之前挖的地瓜,我们把刚打的猎物处理好,今天可以来顿烧烤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