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修习魔功有损心性。你可知那些贪图力量,修习魔功的西越贵族,下场或完全失了心智,疯掉,余生都被铁链锁着,或是压制不住体内魔气爆体而亡,没有谁是能善终的,趁你现在对魔功涉足不深,赶快停下来。是谁教你修的魔?”
一番言辞激烈的说教下女孩却是闭上了眼睛。低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岳离华,你有在听吗?”
半晌,女孩是动也不动。尹堂綦轻轻推了推女孩的肩膀,发现她肩头破了洞,想来惭愧,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受过伤。看衣物破损的样子,这伤口该是挺严重的。
尹堂綦本想着为她清理下创口,轻轻剥开她衣物的破口,只看见粉嫩的新肉。伤口已经愈合,也难怪,她是医者。尹堂綦这才叹息着意识到,可能女孩并不是十分需要他。
回想初见时在林中,她便是称自己为阿刀哥,如果不是因为单刀的关系,恐怕不会对自己那么热络。
也许这才是自己失落的原因。
而今触碰女孩的伤口她也不抬眼,可堂綦见她眼珠动得飞快,就知道她还醒着。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说到底不过是顶着阿刀的脸,可能对女孩而言,自己说话并没有什么份量吧。
尹堂綦暗自神伤,长夜将至,总不好将女孩一个人丢在营地上。寻找洞穴的计划只能暂且搁置,就在土地上将就一晚。可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来时,正是旭日方升。
潮水将昨日沙滩上的血污冲刷一新,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身边的女孩却是不知所踪。只寻见冷望舒在篝火处添柴火,处远处海滩上,段横在沙滩上翻找着什么。
徒然有种不好的猜想在尹堂綦心中萦绕。他全不理睬冷望舒对他的问候,愤而冲上海滩,一把揪住段横的衣领,
“岳离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
段横对这威胁有恃无恐的笑道:“我把她吃了,你能奈我何”
尹堂綦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正欲动手,脚边窜上一条张牙舞爪的鲨鱼,为避免被它咬伤,尹堂綦段横二人连忙跳开,方才的剑拔弩张也因攻击距离不佳暂时作罢,却见少女从海浪中涌出,正是岳离华。
只见她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水,对段横说道:“我说你活该被人家追着打,什么玩笑你都敢开,说好的你负责柴火我管饭,给我搞事儿是不是?柴火呢?你捡得这些个海螺螃蟹章鱼是够我们几个人吃的还是够烧的?”
段横冷笑着指着远处的冷望舒道:“柴火我这不是给你带了人吗?况且你捞上来那鱼虽大根本吃不得。”
冷望舒应是察觉了海岸旁的争辩,也跑来加入,“吃不得吃不得,我在水下同南烨那群混蛋做战时,多亏招来了这群小可爱。”
岳离华听了冷望舒回话怒不可遏,“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着她撇了眼尹堂綦,又道,“我不是叫你把人都送走吗?他是怎么回事。”
冷望舒被说得是满脸委屈,躲到尹堂綦身后指着他道:“那能送走的我都送去秦川的海岸了,这位有武功有身手有主意的我哪奈何得了啊。”
岳离华听得他这辩解却是急了:“还有,赶情那群四处咬人的鲨鱼是你招来的。你知道他们祸害了多少飘在海上的无辜乘客。依我看,今儿就该吃它。”
说着岳离华抄起手刀聚了个风刃就要将那鲨鱼宰了,被堂綦抓着胳膊拦下,“这鱼确实吃不得。很难入口。”
岳离华收了盈满灵力的手刀回身,“那哥哥喜欢吃的鱼长什么样?”
尹堂綦被她问得有些后悔。
本想着鲨鱼肉那股子腥骚味怕是很难让初次尝试野外生存的人接受。
海底大鱼哪有那么容易找,抓条鲨鱼想必很是不易,多半女孩还是为了众人的饭量考虑。
按说出门在外有能就口的东西即可,如今自己突然来这么一嘴,岂不是要大家都等着再抓一条大鱼来。
“倒是可以凑合一下,”尹堂綦匆忙掩饰道,“听我的,你还是去找些海螺章鱼螃蟹来吃为好。”
“怎么?”
不论岳离华再如何问,堂綦都打定主意不会再说什么了。可见得他这样闭嘴不言反而让岳离华急得皱紧了眉头。
直到段横轻俯下身贴着岳离华耳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才笑逐颜开。
堂綦只见得女孩对他欢快地打了个响指,丢下一句“等着。”转身又没入静谧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