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走动还是要走动的,无论能否去新部门,无论能否有所进步,作为一名还算熟悉的老同事,给老领导老大哥送点儿小礼物也是礼貌,仅此而已。其他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母亲说,好东西送人赚了名声,自己吃了无非填了坑,沤了肥——更何况这点烟酒也是别人送来的“不义之财”,自己独自享用了,有些可惜和浪费。
时间到了,该打电话了。我站了起来,久坐发麻的脚好了一些以后,拨通了电话:“李总,我是小柳,在家吗?给您准备了点烟酒,一直想送过去……”“哦,我听出来了,你好!什么酒?啤酒吗?不是啊,白酒?花那个钱干什么!以后再说,我和你姐在一块,她也不在家。对了,正好有个事儿,咱们成立新部门,考虑到你的学历能力,有意向把你调过来,这样吧,明天一早上班你到我办公室来吧。”于是,如释重负,驱车回家,正好赶上了晚饭。
看来,组织一直没有把我忘记啊!可是,被组织想着,说明你的能力是有的,应该高兴,但也是很痛苦的:二十年前,组织决定竞争上岗,选拔有能力懂外语的人到一个涉外部门,我胜出了,可是为了转正的事儿组织开始耍赖,一直两年多了才过来考察我,一把手亲自找我谈话,其实是告诉我这个单位不是我的老板说了算而是他说了算,我的老板跟他竞争一把手失败后调走了,明升暗降;第二次被组织想起来是十几年前,“千方百计招商,千军万马引资”的“双千”工程要求我们成立招商办,我被调过来,干了四年以后,身边的同志们提拔的提拔,包括那些个中专毕业的,而我因为编制不在集团机关,原单位被冻结,我下岗了,停发工资了,上访了,组织彻底把我和其他人当做了“闹事儿”的上访户;几年前,身边空出一个岗位,我想这次组织该轮到我上了吧?可惜,一个具有副高职称的同志暗度陈仓,胜出了——这在我们系统内是就高不就低二选一的,可是人家就是那么任性,即是副高,又占着级别职务;前两年的一次竞争上岗,分管领导找到我,最后以我写下“自愿放弃本次竞争上岗机会”送到人事部门备案而结束,虽然我的笔试成绩高出竞争对手二三十分,因为我的压力太大,如果参加坏了人家的好事儿不说,也可能两败俱伤,得罪太多的人。
组织这次又想起了我,可是我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再是健步如飞的那个青年,我的鬓角也有了银丝,我的年龄接近知天命了。可是,我还会服从组织,即便我像一匹马一样累死在耕耘的田间,我也会服从组织,因为,我是一名党员,因为,我想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尽一份力。虽然,我也很想要个待遇,哪怕一个正科级,那也是组织对我的肯定,我会感恩的……
可是,我还知道,我不是一个能去和组织谈条件的人的。父母不让,老师没教,自己不会。
一早赶到办公室,继续敲打昨天的文字,算是跟自己对话。而一会儿去领导办公室,该说些什么呢?我真想说,我要公平,要待遇,可是,我又不耻于跑要的社会丑陋现象。
“你只适合竞争上岗。”曾经负责人事的退休了的老邻居如此评价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