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腰部疼痛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服用了十天的中草药,似乎见好一点,起码晚上起夜次数没有那么多了,但是,翻身下床、起身站立、穿衣服都需要适应很长时间才能自己完成,大多时间都是妻子帮忙穿袜子、裤子等,因为自己的手臂的活动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小解可以床头放个方便器具,但是大解就要努力去卫生间解决,所以,痛苦地用双手按着大腿的根部,像猿人一样弓着腰挪动。
“久病床前无孝子,病汉身边多悍妻”。当老婆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我就如此奚落她,虽然她做的都很好,但是,天天熬药,照顾我起居,甚至清理污秽,洗刷衣物,她肯定也是耐着很大的性子,她自己都说恶心得不想吃饭,而她内心是最希望我好起来的。
大哥来看望我,说年过半百的夫妻,扔在马路上像根草一样没人稀罕,只有夫妻相互把对方当做宝一样照顾,老来伴儿啊。大我11岁的大哥安慰了我一些话。嫂子去年查出肝癌晚期手术了,大哥日夜陪护,可谓尽到了一个好丈夫的职责。
即便如此,我一直坚持上班,虽然有时候迟到早退,有两天实在爬不起来了才休息一下。多年的职业道德不允许自己随便请假,包括刚退休的妻子也是如此。再就是去上班,可以叫妻子休息一下,心情也会好一些。至于我的腰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治疗,似乎还需要进一步明确,起码我感觉需要休息,更需要锻炼,否则我真担心终身残疾。
这天下乡护林防火值班,组建了一个临时群,带队领导不是很熟悉,有一个同事请假了,作为带班的我,实在不好开口在群里请假,而是按时早早地开车半个小时到达值班点儿。大家看到我的状态和蜡黄的脸色,都说我太客气了,回家休息吧。于是,难以坚持的我驱车往后走。
想到车里有两个空水桶,就想拐弯去仙山九水景区内打水回家。给那里的小兄弟打电话,他说来吧,虽然有个接待活动怕是要冷落我。我说没关系。
我想当然地把车子开到他的原来办公室,才知道他调离了这个岗位。但是几个旧日老同事见了我都很亲热的样子,更何况是去世了的朋友的妻子。她跟我哭诉公婆小姑对她和儿子的苛刻,以及自己遭遇的太多的不公,令我唏嘘不已。另一个满头灰白头发的索道站女同事都都几乎不敢认了,她远远地听我们聊天,偶尔不安地过来倒茶,又不安地张望窗口外的工作动态。她曾经是我们索道站我走以后唯一个能用英语跟设备提供商的法国人用英语交流的高级工程师。她们两个的职称都是理工类高级工程师了吧,却在这从事无关紧要的工作。从大环境看,中国的内卷已经到了何等残酷的地步。而进出景区的几个护栏,也是高级工、本科生的三两人负责起落,都信息化如此这么久了,我们却仍如此原始,作为管理者有一大堆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就像到处拉起的铁丝网和围栏,投入巨资,防火?防游客“驴友”进入?据我所知,很多次的山火有雷击导致的,有犯罪分子点燃的,也有山民不小心引起的,但是驴友、游客引发的山火至今还没有一起得到确认。我们的认知边界决定了现实边界的突破范围,所以就容易产生懒政惰政,出现“第二十二条军规”一样的灰色幽默。
时间不早了,告别两位女同事继续开车往里走,好久没有穿行如此茂密清秀的景区了,好久没有呼吸如此清新的空气了,好久没有听到河谷溪流的欢快声音了。关掉音乐,打开车窗,慢慢行进,甚至可以听到路边树林中鸟的鸣叫。水库边也拓宽了临时停车位,停下车子,费力地下车,来到水边,拍山影倒立水中,欣赏熟悉的风景,尤其是再一次侧面拍了“驼峰烟云”——仙山十二景之一的骆驼头,再从正面仰拍那尊巨大的石佛——我第一次知道这石佛还是孙文昌老师八十年代带台湾客人考察仙山时候发现并拍照的,如今大都是游客乘车匆匆而过而忽略了景区的精华景点。
来到办公楼,内外寂静人少。小弟在外边忙活着安排工人保洁,巡查往返,不胜其烦。“半小时保洁法”应该是二十年前我们的工作创新吧。而我半开玩笑建议他培训一批保洁犬,不但不用开那么多工资,还能够轻易把危险路段的垃圾捡回来。最最关键的是这批穿着保洁马甲的卫生保洁犬会成为网红,吸引更多游客,增加景区的知名度。他哈哈大笑,说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