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微愣之后,唇角轻勾:“当然。”
……
原本到北疆的路程并不要这么久,但是因为祁宴一路上东躲西藏,而且也不敢表现出明确的赶路意图,时常会在一些城池中逗留一会儿,有时也会特地往相反的路径走。
因为他知道林啸作为他曾经的死忠,肯定也是被那些人盯着的。如今他逃出来,去找林啸的可能性很大,他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
为了掩人耳目,他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甚至路上他已经见到了好几支前往北疆的商队被抓起来了,说是搜查,但是少说被扣留数月以上。明面上的由头说是怀疑走私,但是那显然跟正常的搜查流程不一样,祁宴也能猜到,十有八九是为了找他,已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了。
三个月过后,祁宴终于到达了距离林啸所在的城池最近的另一个城池。这最后一程,他已经不打算用合法的途径进去,也不打算去捏造路引和文牒,因为他觉得这时候去林啸所在的城池的所有人都可能会被重点搜查和监视。
他和暗卫潜入了城池中,顺利找到了林啸。
令祁宴惊喜的是,林啸甚至不需要他多费口舌,就表明了效忠的心意。甚至他还拿出了一封信,说是一年前,商止聿交给他的。
自从祁宴陷入昏迷后,商止聿也被裴翊这些人赶回了大临。原本他们是想杀死商止聿的,毕竟祁宴对商止聿的喜爱他们有目共睹,甚至临死前表现出来的举动,都算得上是对商止聿情真意切。
但商止聿似乎早有安排,对他们展现的杀机并不意外,最后他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大临。
彼时的大临已经是商止聿的兄长掌权为帝,但是短短两年后,那位才坐上皇位不久的兄长就死了,大臣们只能扶持年仅五岁的皇子登基。
皇子年幼,而不知不觉中商止聿在大临的权势已经发展到了极其可怖的程度,他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摄政王,成为了大临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
祁宴没想到林啸这里居然还有商止聿留给他的信。他打开看后,信上的内容同样让他又惊又喜。
商止聿知道祁宴醒来后一定会被那几人囚禁,而以祁宴的性格,也定然不会甘心于被囚禁。
他在信中阐述,他多年来都在想办法抢到昏迷中的祁宴,但是屡屡失败。后来想到祁宴醒来后,很可能会来找林啸,所以他在林啸这边放了一封信,以此表明他将帮助祁宴夺回他的位置。
虽然祁宴不是一个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人,更别说那个人如今是一国的实际掌权者,他们这些玩权弄势的人都知道他们自己会有多少分真心去为别人做打算,会有多少可能去做活菩萨。他们的帮助,一定是有代价的,有所图谋的。
但是尽管如此,这个消息也足够让祁宴高兴了。他不怕商止聿有所图谋,在政治和权势上,互利互惠和互相利用,本就是真理。有了商止聿这么大一个助力,他的希望就更大了。
然而还没等祁宴高兴多久,他的行踪就被彻底暴露了,几天后,城池就已经被靳骁和檀钰带来的二十万兵马包围了。
祁宴心头巨震。他不是没打过以少胜多的仗,但是这仗,他能打,靳骁更能打。更别说如今他才到这里几天而已,虽然林啸说要效忠他,但是林啸这些兵,名义上还是祁闻淮的将士,未必会效忠于他。
祁宴想的没错,靳骁他们来得太快了,如今林啸这边的将士的心根本不齐。
攻城之时,林啸和祁宴带着军队艰难守城,可这仗打到一半,不仅人数悬殊,军中也是气势萎靡,到后来甚至不少士兵临阵倒戈,这场守城之战结束得像一场笑话。
祁宴的希望也结束得像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