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止聿中了合骨散,最后查到了沈霖和靳骁的头上。陛下禁了沈霖的足又降了他的位份,还让靳骁去领鞭刑险些丧了他半条命……但彼时莫说靳骁,就连沈霖也是人畜无害的性子,你就算喜新厌旧,但看人的一向很准,你真的认为是他们给商止聿下的毒?”
裴翊说着,看到祁宴沉默不语的模样,蓦地笑了。
“看来你知道不是他们做的。”他低笑着,像是嘲讽一般,“也对,后来不仅是沈霖和靳骁,连我和祁闻淮都因为‘害’他而吃了不少苦头,你不蠢,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那你就是明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也要给商止聿出气了?其他人便罢,连你放在心尖上的祁闻淮你都舍得拿出去给那商止聿糟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祁宴,在这件事上,裴翊是真的不解。
祁宴依然没说话,他眉眼间带着厌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些事情,都是商止聿自己做的。我想你肯定早就有所预料了,只是找不出证据,一切都被他做得天衣无缝。他说有人给他下毒,那毒和配方就莫名其妙跑到了琳琅轩和潜心阁,那琳琅轩的大宫女就立刻自首……谁也说不清毒是怎么进去的,那大宫女又是何时被买通的。”
闻言,祁宴疲惫的眼眸微动。
他虽然知道那些事情九成是商止聿自导自演,但是他也确实找不到证据,哪怕彼时的皇宫里到处都是他的手眼和眼线,也不曾找出商止聿动手的蛛丝马迹。只不过他当时他就是特意按照商止聿的意思走,就算找不到商止聿动手的线索,也并不耽误他利用商止聿。
但他从来都不蠢,此刻想到裴翊一开始就和他说的关于商止聿生母的事情,再加上裴翊的步步引导——
“是蛊?”祁宴看向裴翊。
“陛下还是跟以前一样敏锐。”裴翊像是夸赞般地叹息着,“对,是蛊。商止聿继承了苗疆圣女变得那一手神鬼莫测的蛊术,并且他似乎在蛊术上极有天分,来到大夏时,他早就可以随意地通过蛊虫来操控旁人。所有人都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他利用,琳琅轩,潜心阁的那些人,皆是如此。”
祁宴疲惫地闭上眼:“他会蛊术……那又如何?”
商止聿如今是要将他救出去的人,多一些手段,不好么?哪怕这手段会让人毛骨悚然。
“陛下还以为这和你没关系么?”裴翊靠在祁宴的胸膛上低笑,目光中却多了些许狠戾,“陛下怕是不知道,他早就给你下了牵丝蛊,如今你是生是死,都在他一念之间。甚至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祁宴神色一怔,喉间感到了些许干涩:“……他若是给我下了这种蛊,为何还要大费周折地救我?”
“因为他和我们,都是一样的。”裴翊说。
祁宴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看着裴翊,等待他将话说完,同时身上也似乎在莫名地发冷。
檀钰的声音突然传来:“商止聿十天前布了局想救你出来,可惜不仅被我们阻拦了,还将他的人手一网打尽。他在这里三年的布置,都已经一点儿不剩了。”
祁宴吃力地侧头看,是檀钰和沈霖和偏殿里走出来了。
檀钰看向裴翊,这时裴翊已经替祁宴穿上了单薄的中衣,但依然能看出祁宴浑身的湿汗和脱力。
他挑眉道:“今天明明轮到的是我。”
“前日倒是我,但是他前一日被你折腾得太过,害我那日什么都做不了。”裴翊说。
“那也不是你鸠占鹊巢的理由,你就算馋得慌,也不能抢了我的还吃独食啊。”檀钰理所当然地说,他将目光移到了祁宴身上,“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
祁宴听懂了檀钰的意思,脸色骤白起来。
裴翊皱眉:“他身体吃不消。”
“你还真是心疼他。”檀钰嘲讽道。
“行了,说正事……都告诉他吧。”裴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