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悄然跟着柳洳雨往后退了两步。

偷偷摸摸地溜走，也算是沈厉贺人生中难得的体验了。

张二小姐看到，冷笑了一声，对徐柔柔道：“你护着他有什么用？他这不就和其他女人跑了？”

徐柔柔下意识回怼，“你护着林庭有什么用？难不成他心中的人是你？”

说完话，她才回头看去，看到了沈厉贺，还有她身前的柳洳雨，心中怒火燃烧，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趁着她说话的功夫，将沈哥哥拐走了。

她直接越过人群跑了过去，“柳洳雨，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柳洳雨回头，准备和她讲道理，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虎，直接上手推她。

她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身后，是一片河水。

沈厉贺眼眸微暗，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柳洳雨刚站稳，就听到“扑通”一声，余光瞥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掉进了湖中。

“沈哥哥——”徐柔柔睁大眼。

云凤夕脸上再没惯常的轻佻心意，脸色阴沉，看上去有些可怖，推开几个人，向这里走来。

水面上咕咚咕咚地冒着泡，转眼间，沈厉贺便消失不见。

柳洳雨脑中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响起巨大的水花声，她已经跳到了水中。

水面一片青灯，水下是无尽的黑暗。

她找不到那个人，她救不回来，当年她没有办法，现在她也没办法……无力感在柳洳雨心中涌起。

她只是个凡人，不是至高的神明。

她没有办法。

她无法掌控生死。

柳洳雨有些绝望，余光瞥到了一个朦胧的影子，她抓住那人的衣角，手都在颤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他突破了水的禁锢。

“他们上来了！”有人惊喜道。

柳洳雨坐在原地，全身无力，手在颤抖，离开了水面，她的眼角依然湿润，抬起手，摸了一下，原来她哭了啊。

她成功了。

所有人围在沈厉贺那一边，只有青禾抱着她，眼泪唰唰地往下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灯照耀下，沈厉贺脸色苍白，眉眼精致，宛若水妖一般。

徐柔柔围在他身边，推他，掐他的人中，沈厉贺没有一点反应，呼吸十分微弱，随时有可能消失。

“怎么办？怎么办？”她求救般地看向张二小姐，“快去回春堂找我师父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云凤夕冷着脸，众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打在沈厉贺脸上。

“你干嘛？”徐柔柔抓住他的手，眼睛圆睁，“你疯了吗？”

云凤夕没有理她，低声道：“沈厉贺，你要做的还没做完呢，你就甘心看着沈重那老头逍遥一辈子？我打了你一巴掌，你要是再不醒，就只能活生生受着了。”

徐柔柔惊喜道：“沈哥哥的手指动了！”

她去掐沈厉贺的人中，那人依旧没一点反应。

云凤夕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