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沈小爷，好久不见啊。”

沈厉贺面容冷淡，点了点头，便越过她走远。

柳洳雨撇了撇嘴，但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她小跑着追上沈厉贺，“沈小爷，你这是要回府吗？我们顺路，一道走吧。”

沈厉贺没说话，却也没说不可以。

不说话，那不就是默认了嘛，柳洳雨理直气壮地跟在他后面，“前些日子我送过去的吃食你尝了没有，味道如何？”

“最近天气转热了，你的新夏装做好了没？”

沈厉贺不搭理她，她也并不气馁，只是叽叽喳喳，医馆中的事情讲完了便讲柳府的事情，一刻不停。

沈厉贺步子大，柳洳雨又要快步追上，又要一直说话，体力快速流失，呼吸错了半拍。

某人目不斜视，一直望着前方，但步子却放小了许多。

沈小爷真是个好人，柳洳雨抿唇偷笑，“沈小爷，你要不要吃糖葫芦？很甜很好吃的，青禾每天都让我帮她带上一根回去，每次他不高兴，吃上一根糖葫芦就好啦。”

“你把我当小丫头哄？”语气有些不耐。

沈厉贺突然停下了脚步，柳洳雨没注意，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磕到了他坚实的后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幸好，糖葫芦没蹭到他身上。

“我没有。”柳洳雨声音微颤，一滴眼泪划了下来。

沈厉贺转身时，便看到她这样的表情，皱了下眉，坚硬的心突然化作了一滩水，声音软和，“你哭什么？”

没哭，生理性的泪水而已。

柳洳雨刚想回答，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其他，“那你生气什么？”

“我没生气。”沈厉贺抿唇。

“你就是生气了。”柳洳雨低着头，声音有些糯。

“我没有。”沈厉贺坚决道。

“你就是有。”柳洳雨不依不饶。

就这种轱辘话两人说了五六句，沈厉贺叹了一口气，拿出手帕给她，“好了，你别哭了。”

柳洳雨肩膀微微发抖，“你要是不生气了，我就不哭了。”

她头压得很低，半张脸埋在阴影之中，沈厉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想看她的满脸泪水。

算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和她计较什么？一场意外而已。

声音彻底软了下来，“我不生气了。”

柳洳雨低声问：“真的不生气了？那你以后不能不理我了。”

沈厉贺妥协，“以后不会了，你别哭了。”

“那就太好了。”柳洳雨抬起头，笑容灿烂，脸上哪有半分泪痕。

沈厉贺神色顿时冷了下去，“你骗我？”转身就走。

柳洳雨眼疾手快捉住他的袖子，“沈小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是全天下最大的好人，一定没有那么小气，我请你吃糖葫芦，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扯着袖子晃了一晃。

“松开。”沈厉贺低眼，命令道。

话中仿佛都卷着冷刃，携着透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