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洳雨幽幽叹了口气，“学习让我快乐，医道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小姐就会胡说，昨晚你房内的油灯就没亮过呢，”青禾吐了吐舌头，“小姐赶紧洗脸，我给你涂一涂，待会儿大小姐就要走了，你可不能太没精神了。”

柳洳雨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记，这种事她竟然都给忘了。

柳霜锦毕竟已经嫁为人妇，在娘家也小住了一个月，再呆下去便不好了，老夫人虽然不舍，却也不能强留。

清晨浓雾笼绕，太阳发着起床气，懒洋洋地没什么温度，马车旁，众人告别。

暖黄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平添一分温馨。

昨夜祖孙二人便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的话，依旧话犹未尽，柳老夫人握着柳霜锦的手，眼神浑浊，“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如今是怀了身子的人了，与从前不一样，可不能那么任性了，该打点的东西要打点好，不能看谁不高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便是那安俊不是东西，该哄的时候也得哄。”

柳霜锦只是笑，轻抱住了她，眼泪掉在老夫人的肩上，“我心中都有成算，祖母才该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看你。”

再回来，便不知道是几年后了。

山高水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常回娘家的，都要被婆母指着鼻子斥骂。

柳老夫人只是点头，“我等你回来看我。”

柳老爷撇了撇嘴，眼角有些湿润，“当初便不让你嫁的那么远，那么一点聘礼，可见他们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自己选的路，能怪谁？”

柳霜锦眉眼锐利，“父亲放心，我便是过得不好去讨饭了，也绝不会怪到你头上去。”

眼看一场父女大战将要开始，柳老夫人咳了两声，“这个时候了，不会说话就都给我闭嘴，别在这故意气我。”

“母亲，你看她这个逆女是怎么说话的……”

“闭嘴！”柳老夫人咳得厉害，泪花都涌了出来。

柳老爷这才闭了嘴，在她背后轻拍了两下，“母亲，你别急。”

“那你别气我。”半天，柳老夫人才缓了过来。

柳洳雨上前一步，给了柳霜锦几张药方和一瓶药，“这药方是安胎的，每日都要喝，一个月了换一张，最好再另找可靠的大夫根据你当时的状况改一改，我上面都标了顺序，你也不用担心弄混。”

她摸着那个药瓶，抿唇，“这瓶药，也是保胎的，非不得已千万不要喝，对身体耗损的太厉害，副作用很大。”

“大姐姐，山高路远，路上保重。”

柳霜锦抱住了她，香气扑鼻，“多谢五妹妹。”

她低声娇笑道：“五妹妹倒不如给我一瓶毒药，倘若我与安俊过不下去了，便将他毒死，如此才是省事。”

一时之间竟然让人分辨不出她话中的真假。

柳洳雨鼓起脸，“我可是正经大夫，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沉默片刻，她道：“祖母说的没错，大姐姐现在有儿子了，为母则强，别太冲动了，不要将错就错了，为了一个渣男赔上自己的下半辈子不值得，若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和离就是，祖母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也过得很好？大姐姐肖似祖母，应当也不会差。”

柳霜锦笑出了声，是显而易见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