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洳雨知道这事,同是老爷,张老爷的势力是柳家的十倍有余,在官府中也有人脉。张老爷死了好几个老婆,听说在某个方面有着特殊癖好,哪怕是他有钱,但凡重视女儿的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
柳霜瑜一嫁过去做续弦,便是儿女双全,膝下十几个儿女。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归宿,前些日子柳老爷便打了这个主意,被人压下去了,如今不知怎么又重新想起来了。
柳洳雨问:“夫人也答应了?”
青禾摇头,“夫人怎么可能答应?小姐睡的熟不知道,夫人摔瓷器的声音我们院都能听到呢,两人吵了一晚上,今早老爷的脸上多了几道抓痕,瞧着挺厉害的,夫人脸上也没好。”
柳洳雨又问:“祖母答应了?”她这几日忙着施星竹那边的事,去老夫人那里也只是短坐,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柳老夫人不是卖孙女的人,她十分看重名声。
柳老爷也很看重名声,做事力求体面,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可以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亲自踩,柳老夫人看重的是柳家的名声,试图把柳家经营成世家。
“应该是没答应吧,但架不住三小姐自愿啊。”青禾道。
“她自己愿意嫁给张老爷的?”柳洳雨摇头,“我觉得不可能。”
柳霜瑜上一个看中的是沈厉贺,英俊潇洒少年公子,这足以说明她审美十分正常,也没有恋父倾向。
张老爷是什么?秃头油腻中年老男人。
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柳霜瑜是被强迫的,柳洳雨相信,说柳霜瑜是自愿的,那可就太扯了。
“可事实如此。”青禾有些唏嘘,“阜城明珠怎么就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呢。”
柳洳雨也有些唏嘘,但一想到柳霜瑜对自己想做的事,那点没有必要的怜悯便也收了起来。
柳霜瑜与她,连冲突都不曾有过,仅是因为她与沈厉贺亲近,平日说的话多上一些,她还不完全算是柳霜瑜的情敌,柳霜瑜便能下此狠手。
对敌人的怜悯不叫善良,那叫愚蠢。
“得了,木已成舟,这事与我们无关,不必再提了。”
青禾乖巧应了一声,望着镜子,“小姐如今越来越好看了。”
倘若遮住半边脸,这阜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便又易主了。
柳洳雨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右脸上的痕迹尚且有些狰狞,伸手,遮住右半边脸,扯了扯嘴角,镜中的女子也对自己盈盈一笑,眉眼尚存着几分稚嫩。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青禾被迷的七荤八素,“小姐真漂亮,”她拆了头发,“这发髻太普通了,我要给小姐换个发髻。”
柳洳雨放下手,狰狞便又重新露了出来,美人便又成了丑女,她轻叹了一口气,“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这脸上的东西,她让齐叔莫叔看过,他们说这不是毒,是蛊,而且是蛊中之王,不说是他们,便是苗疆善蛊的顶尖高手来了,八成也是束手无策,若是寻到了苗疆巫医,八成会有一线生机。
巫医在苗疆的地位与中原的国师差不多,高高在上,请动这样一位大人物,她还是早些歇歇睡吧。